学着西部电影里的经典桥段,赵启吹了吹枪口的硝烟。
“不踏马假装败走引得你们追击,老子还怎好使这招拖刀计?不对,是拖枪计!”
杀手锏自然是要留到最后使用,才能达到最佳效果,如若刚一开打就拔枪与其对射,便会极大程度拖长战斗节奏。
对伙人多势众,时间越久局面便会对他们四个愈发不利,必须速战速决消灭敌人,才能不留首尾从容撤退。
瞧瞧那名因同伙瞬间团灭,失魂落魄坐在地上的匪徒,赵启有心上前补上一刀,却又被许知义忽然传来的一声“哎哟卧槽!”所惊,急忙回头看去。
“别砸了喜春,快拉倒吧,他脑袋都烂了个屁的了,你也不嫌恶心!”
此时的白喜春已然放翻第二名匪徒,正逮着最后那个疯狂暴捶。
听到喊声,忙活了半天的手打肉丸传承者白师傅,放下手中食材嘿嘿一笑,鲜血混合着汗水还有不知名异物从他鼻尖滴落。
yue!
赵启胃里一阵翻腾,连忙移开目光看向远处与马匪白刃相搏的老秦。
许知义也不忍再看那副场景,抱着枪走了过来开始强势围观,嘴里时不时还喊几声好!
“好家伙!老秦这身手见长昂!哟,哟!卧槽,有点鲜卑虎骑那味儿了嘿!”
那边的马战此时已然进行到了尾声,仅剩刚刚那名大声指挥的马匪还在与秦庆武缠斗。
一个回合结束,两匹马分东西方向,相背而去,拉开一段数十步的距离,再次对向而行发起冲锋。
二马错蹬的瞬间,秦庆武一招金刚铁板桥,躺在马背之上成功躲过平砍而来的马刀,手中枪刺从马匪的腰间划过。
但可惜长度不够,只有刀尖触碰到了对方的身体,堪堪划破了一层肉皮。
“你长心了没有?在这看杂耍呢?开枪帮忙啊傻狗!”赵启卷了许知义一脚骂道。
“你不也看得贼特么攒劲,怎么有脸说我的?”
尽管嘴上不服,但许知义还是听话的抬起德隆造一枪射出。
那名马匪背心中弹,挣扎着回望了一眼杀人凶手,含恨而终。
玛德,搞偷袭,你不讲武德!
“你们两个瘪犊子真是人了?站在那看热闹不说还特么叫好!”
一向以忠厚老实著称的老秦,这会儿也愤怒的骑着马冲了过来,抓着马鞭作势要抽打赵启和许知义。
二人嗷嗷怪叫的抱头鼠窜着躲避,口中不住地互相指责推卸责任。
散发着浓重血腥味的杀人场上,忽然被注入了一股快活的空气。
那个名叫林二驴的幸存匪徒坐在地上,十分麻木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累了,毁灭吧,赶紧的。
这几个玩应太能整活儿了,四个人,无伤团灭己方二十多号弟兄,又是长枪点射狙杀,又是短刃左捅又扎。
刚想着用骑兵冲锋将其消灭,哎?人家马上功夫一样了得!
总算以为能靠着人多取得一点优势了,他又整出一把能打连响儿的短家伙,使了一招狗屁拖枪计。
最特么变态的就是那个黑瞎子精!
想到这里,林二驴偷眼看了看蹲在一旁,扯着草叶子擦手的白喜春,不敢生出一丝反抗或是逃走之心。
这帮人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以前出来做买卖不是这样的啊!
自从半年多前,被官府捐税和地主盘剥压得实在没了活路的林二驴,把心一横就入了八道壕的绺子。
那之后,他着实过上了一段幸福生活。
因为当了胡子之后他才发现,原来这份职业的危险程度,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反而非常单纯且快乐!
想要银子,就跟着大当家和炮头们外出时卖力做活。
想玩女人,就把“秧子房”孙六爷给伺候美了,再求个观音好好发泄一顿。
只要不被官军大队逮到,什么成了名的镖师护院,全都得来绺子里拜山庙,给大当家项招子上供,以求得商道和家宅平安。
官军不打,拜过山庙有交情的不碰,除此之外还干谁?
就干那些又有钱又好捏的软柿子!
砸响窑、绑财神、劫商队,小日子过得甭提多美了。
不管是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商铺掌柜,还是作威作福的土财主员外爷,刀压脖项之下,尽皆丑态百出,任他们予取予夺。
佃户出身的林二驴,自打引领大队人马砸了曾经主家的响窑,狠狠蹂躏完那位十二岁的四小姐之后,他就发誓要将胡子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永远干下去!
永远!
“整死吧!完了之后赶紧撤了!”
一场大战过后,亲手尝过杀人滋味的赵启,心态发生彻底的变化。
轻而易举的就说出了一句终结别人命运的话语。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用来形容现在的他十分恰当,不过身处在这种社会环境,也由不得他不变。
“你那枪要没打偏他早死了!”
考虑到现在离了军中,子弹没处补给,本着勤俭节约精神的许知义,从赵启手中接过枪刺,一步步走向林二驴。
心中虽然猜到自己今儿个恐怕劫数难逃,可事到临头又有几人能做到从容赴死?
林二驴脚后跟搓地,一点点向后退着。
“你说你们这帮王八犊子非得追我们干啥?老子们那点财货也是你们能惦记的?还踏马只劫财不杀人,银子对我们来说比命都重要知道不?”
“爷爷,能不能饶....”
“不能!”
杀了林二驴,许知义的双手,开始在其身上不停摸索。
“我也真挺服你,人都贴脸上了还能漏下一个。”
赵启假装没听见这茬,“还有啥可摸的?谁家土匪出来劫道,身上还带着大笔银子啊?别墨迹了搞快点,再等会胡子的大队该上来了!”
“来了更好,老子还能再多杀几个!谁告诉你土匪劫道身上就不带钱了?要撤也不差这一会,等我摸完再说。”
说话间,勤俭之星许知义掰开了林二驴的下巴。
“不摸尸体,弟兄们咋攒下的那些金牙?这是咱第三哨的传统手艺,必须传承下去!”
“喜春!去找找咱的两匹驮马,还有胡子那几匹坐骑,若是跑的不远就一起带回来,那特么都是钱!”
“卧槽...”
秦庆武拍了赵启胳膊一把劝道,“让他摸吧,你听,那边开打了,胡子暂时应该还顾不上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