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扭头,发现来人竟是五个身穿差服的捕快。
金三通脸色微变。
挥手示意众土匪停下。
所有土匪调转马头,聚在了金三通身边。
那几个捕快,也在金三通身前两丈停下马来。
“呦,这是不沮捕头么?”金三通冲为首的捕快笑着打招呼:“您是有急事还是公干?”
江南没想到,这一官一匪竟然认识,听说话的口气,应该还挺熟。
那被称作沮捕头的为首捕快,目光掠过带着财物的几个土匪,似是估算了一下数量,方才迎上金三通的目光,毫不客气的开口:“老金,这些东西,我得带走。”
金三通一愣,脸上的笑容霎时消失:“这不合规矩吧?”
“老金,咱知根知底,我也不给你玩儿那些虚的,咱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这趟生意,你们处理的不够干净,已经闹到了赵大人那里,所以,赃物必须留下。”沮捕头的语气不容拒绝。
“可是那郭老二去了衙门告官?”
金三通闻言,顿时反应了过来。
“不错。”沮捕头点头:“那郭老二直接告诉赵大人,说被你们抢走了五千多两银子。”
“赵大人这人,想必你是知道的。闻言,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下令,务必要把赃银给夺回来。”
“这孙子!明明就只有两千多两。”金三通恨恨骂道。
“这我不管,反正,上头的命令就是,要把全部赃物都带回去。”
沮捕头硬话说完,语气方才缓和了一些:“老金,咱们多年的交情,你应该不会让沮某为难吧?”
金三通顿时被沮捕头的话给将住。
因为身份的关系,两人确实合作多年,互通有无,各得其所。
可若要金三通就此轻易放弃这么多战利品,别说他自己不舍不甘,就是手下的众土匪,也肯定会有意见。
金三通脸皮抽动,忽然“哈哈”一笑:
“看您说的!咱多年交情,区区财物,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金三通话锋一转,一指身后的众土匪:“俺们这么多兄弟,大半夜的摸黑赶路,您也不能让大伙儿白忙一场吧?”
“要不这样,这些东西,您带一半回去,就当是金某给您和赵大人的孝敬。如何?”金三通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老金!”沮捕头眉头皱起:“那郭老二说的可是五千两。”
“你这些东西,就是全部带回去,上头都未必会满意。”
“说不定,还会怀疑本捕中饱私囊。”
“若是再减少一半,嘿嘿……”沮捕头冷笑着指了指自己头上的帽子:“金某头上这幞头,说不定就得让给别人了!”
“这……”
金三通神情一僵。
知道沮捕头说的虽然有些夸张,但怀疑和一顿臭骂,却多半是跑不掉的。
这沮捕头身份特殊,以后,豹子岭需要和对方合作的地方还多。
若是为了一千多两银子,就坏了彼此维系多年的关系,显然得不偿失。
“反正已经让出去了一半,剩下一半再交出去,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金三通如是安慰自己。
“好。就按金捕头您说的来,东西全交给您带回去。”金三通猛一咬牙:“不过,那郭老二,俺要他死。”
“哈哈!老金你果然够义气。”沮捕头哈哈笑道。
然后,竖起两根手指悄悄指了指头顶的天空,阴测测的补充道:“你放心,不用你说,那郭老二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了解衙门那套肮脏勾当的金三通,霎时反应过来。
醒悟自己刚才那要求有些多此一举。
要知道,那父母官赵大人若想名正言顺不留诟病的吞下这批“赃物”,那么,这笔财富自然不能拥有主人或者说苦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