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楚安脸上热情还没散去,心中思念的情感让他下意识屏蔽了那些不想听到的信息。
“你走了没多久,先是大姐病死,之后楚大哥也跟着走了……”
“怎么会这样……”
楚安单手扶墙,心中悲伤涌动到极致,张嘴大口呼吸,内息诀也悄然搬运,可胸前堵闷没有疏解半分。
与两位老人的点滴于此刻泛起,往日的温情如今变成最残酷的折磨。
毁灭一切的愤怒与什么也挽救不了的无力充斥脑海,恍惚之下楚安竟险些栽倒。
“娃,不难受,咱不难受。”
老妇上前搀扶,看着楚安如此,心疼地拍了拍其后背。
“婶儿,我爹娘是怎么死的。”好半晌,楚安才消化了事实,扶墙站稳声音冷得吓人。
“你娘是病死的,大姐走了楚大哥身体也变得不好,好像有个半年,没挨过那个冬天。”
“不可能!”
楚安双眼闪着摄人的光芒,“走前我将钱留在了家中,我娘不过是个肺病,怎么可能要了命!”
“婶,你还记得我走后,我爹娘有什么异常么?”
老妇攥紧楚安的手,脑中努力回忆,
“大姐卧床不常见,但有阵子大哥走路一瘸一拐,还常将苏家小子挂在嘴边。”
“苏子博?”
“对,就是他。”
半年前的记忆开始清晰,楚安还记得苏子博莫名敌视自己,如今看来,这家伙是早就知道或者干了些什么。
辞别了李嫂,再将落灰的屋舍打扫一番,楚安这才离了巷子。
行走在喧闹的街道,其面色平静,心中却是怒意澎湃,爹娘的死有蹊跷,他当查个水落石出。
是夜,十里街灯火通明,鼓瑟脆音从中溢出。
这里是有名的风月之地,无论贩夫走卒还是达官显贵在这里都不少见。
一家酒楼,楚安低头静坐在角落里独饮,不远处的包间内,身为教习的苏子博左拥右抱正与几副年轻面孔豪饮。
“五两银子给那群没天赋的穷鬼,简直是浪费。”见苏子博杯中酒尽,一旁学员连忙满上。
“注定是要烂在泥里的货色,不如把这钱收上来,助苏教习亨通武道。”
“依着苏教习天赋,不出几年便是教头,到时候那群穷鬼的小钱看都看不上。”
学员轮番夸赞,让本在兴头上的苏子博更是忘形,当即摔了碗端起酒坛直接仰头灌了起来。
几人兴致盎然,却不知交谈被门外的楚安听了去。
杀意在胸腔内翻涌,这五两卖命钱,果然有着猫腻。
饮至深夜几人才算散场,武馆有规定,受训期间探亲,教习与学员私交过密等都算忌讳,故而苏子博让几人先回武馆,他半个时辰后才起身结账。
踉跄着出了酒馆门,苏子博开始往回走,出了十里街只觉一阵尿急,便拐入一处无人的巷子,可还没解开裤子,昏暗的月光下只见巷口出现一道人影,一动不动。
“哪来的泼皮!敢跟你断流武馆的苏爷爷装神弄鬼!”
看也不看,苏子博脚下发力,拳头大的石块爆射而出,半步大成的炼皮诀让其气力逼近五百斤大关,这一下若是砸中,不死也得落个重伤。
砰!
单手抬起,先前凶狂的石块落在黑影手中竟激不起半点波澜,随后只听‘咔咔’声在巷中响起,好似猛兽咀嚼。
苏子博定睛看去,石块在其手中开始变形,最后承受不住那恐怖的握力竟生生崩解开来。
见此非人一幕,这位苏教习也算彻底醒了酒,颤抖着开口报上自家门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