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烦啊……”她烦躁的跺脚:“没能换成新款的脸,怎么能配得上我这身材呢?”
她抬头看向四周,被一对站在一起的情侣吸引了。那个莫西干头小子无所谓,可是那个女孩让她侧目:她像个游走在钢铁都市的一抹亮色。
“不过是瘦了点而已,罩杯还没有我大呢。”索菲亚看了看自己的胸;很好,又是看不到脚的一天:“脸肯定没我好看。”她想。
正巧那个女孩发现了空位,于是她脱离了她的小男朋友,转身坐在那位子上。
“这女孩的脸怎么这么好看?”索菲亚的内心充满了嫉妒:“为什么啊!”
【你想要吗?】一个发自内心的声音传来:【你想要吗?】
这时候,索菲亚的烦躁到达了顶点,以往的经历走马观花般在她脑海里闪过:
该死的、食言的义体医生,自己的脸模不就是三个月前的老款吗,可那个义体医生竟然对自己避如蛇蝎;自己的恋人兼队长因为她弄坏了团队的车子,为了平息众怒克扣了她8成的报酬;小时候因为自己的丑陋连云顶的性偶都当不成的惨状……
“哈、哈、哈。”索菲亚的脑子里只剩下女孩的那张娇好的脸:“好美、好美呀……”
【为什么不把她的脸剥下来做成脸模呢?】那个声音继续诱惑着,如同恶魔的低语:
【把她的脸剥下来吧……】
【把她的脸剥下来吧,】
【把她的脸剥下来吧。】
【这样就不用花钱了,自己也会变得更美……】
【更美,】
【更美。】
索菲亚低声笑着,慢慢的走近那个女孩——此刻,那个女孩正在用自己的网仓浏览网页。
螳螂刀已经出鞘了。
“Lucy!”一声平地惊雷般的喊叫将她惊醒,随即她被大卫扑倒在地:“小心!”
螳螂刀扎在露西刚才坐着的塑料椅子上,整个刀柄没入其中。
“是赛博精神病!”大卫大吼道,他强拖着露西站起身往后跑去,把还反应不过来情况的露西惊醒:“去打NCPD的电话,快啊!”
那个赛博疯子高声尖叫启动了斯安威斯坦:“我要变得更美!”
她如同猎豹一般跳起,是腿部植入体发挥了作用。说时迟那时快,那刀片如同闪电般扑来,直奔露西的咽喉!
此刻大卫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将露西抱在怀里,双臂缩紧,烈海王的毕生所学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面对来袭的刀,他腰腹发力将整个身子向后仰去,躲避了那一双手臂所带的致命刀片;左腿画圆,右腿绷紧夹在露西两腿的中间充当固定,随即连带着他和露西的身子高速旋转——
是守消力!是烈海王那“必可活用于下一次”的消力呀!
下一刻,旋转停止了。大卫的后背撞击在塑料凳子上,但是他紧绷的肌肉导致他并未受伤。就在此时,右脚扣在地面上固定,左腿带着狂风向那疯子的腰腹暴踢而去。攻守在此刻瞬间逆转!
“轰!”
这一击虽然仓促,却也得了消力之精髓。那个赛博疯子遭此重击被踢在车厢的车窗上,玻璃碎片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与此同时,大卫一只手扶着塑料座椅,另一只手将露西往车厢后扔去。
车厢里的人早都跑到了别的车厢,因此后方很是空旷。露西在向后飞的同时一把抓住栏杆稳住身形:“大卫,你怎么样?!”
大卫快速起身,摆出架势头也不回的吼道:“我来拦住她,你快跑!”
露西明白现在不是婆妈的时候了。
可她不想这样逃走,她必须做点什么。
萍水相逢的人为了救自己差点就死在那女疯子的刀下,她内心的某根弦被触动了。
露西将自己装着单分子线的手环取出扔向大卫:“单分子线!”
大卫一把抓住手环,手指已经准备按下开关:“谢了!”
索菲亚的斯安威斯坦被砸的变形失去了效用,可那金属结构仍然很好的保护了她的脊椎。她咧开嘴大笑着站起身,再一次挥舞着螳螂刀向大卫袭来:“脸!脸!脸!”
大卫甩出单分子线缠住了螳螂刀,这显然是鞭子的用法。下一刻他拉紧手环,单手一震身子一侧,使索菲亚摔了个狗啃泥;大卫转身来到索菲亚的身后飞身而起,一脚踩向她的脖子。
“咔嚓。”
这一脚用尽了大卫最后的力气。索菲亚的脖子被扭断,她连着大脑的那节脊椎被大卫踩成了碎末。
这时候,暴恐机动队的广播姗姗来迟:“这里是暴恐机动队!发现赛博精神病,请各位市民迅速撤离!”
大卫因紧急情况狂增的肾上腺素在这一刻如潮水般褪去,他再也承受不住,瘫坐在了地上。
“大卫!”露西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焦虑,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他的身旁。她慌乱的伸出手,像个真正的情侣那样摸着他的全身:“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嘶哈——”大卫攥住露西的手臂,咬着牙道:“肌肉抽筋了,别动。”
就这一会,因为全身肌肉的疼痛和精神上的骤然放松,已让他全身都湿透了。
露西被他那因抽筋而缩紧的手捏的疼痛不已,可她一声不吭地等了一小会并拉着大卫站起身,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拖着他往外走。
正在此时,暴恐机动队鱼贯而入,为首的女队长英姿飒爽的端着铜板蛇突击步枪与露西二人擦肩而过:“消灭目标!”
随即传来了爆豆般的枪响,火光四射。在身后的枪声中,大卫逐渐恢复了行动能力,拉着露西一起随着惊慌失措的人群从地下跑向地上的街道。
身后的暴恐机动队正在交谈,可因为噪杂的地铁和二人的速度,并没有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这对组合第一次觉得阳光是那样震撼人心,令人的精神都放松了许多。
“队长真厉害啊,没用螳螂刀就干掉了这家伙。”保罗说:“瑞吉娜又得失望了,哈哈。”
“我什么时候让她有希望过?”梅丽莎笑道:“赛博精神病有留着的必要吗?”
她不知怎得叹了口气:“今天遇到的那个喊着大肉排的赛博精神病用榴弹炮把我的螳螂刀毁了,不然可以和这家伙拼刀的。可惜了。”
她转头看向杰森:“这女人的身份查出来了吗?”
“一个独狼佣兵,”杰森拿着PDA说:“名字是索菲亚·金斯伯格,没有固定团队。”
他将索菲亚的脑袋拨到一边,伸出手捻了一滩血按在身旁的仪器上:“血液中的肾上腺素和多巴胺是常人的8倍,药磕多了。”
他盯着脑袋笑了笑:“队长,这女人的脸被大范围烧伤竟然从没装过脸模,真稀奇啊。”
“管那么多干什么。”梅丽莎看着队员收敛这疯子的尸体:“收队了!”
伴随着浮空车的轰然巨响,暴恐机动队撤退了。一张照片从那尸体的怀里飘然而下。
正面是女孩和男孩的合照,两个8岁的孩子正展露出他们纯真的笑容。
而它的背面是手写的一行字:
“即便是改造也不能改装我的脸。阿志为了救我葬身火海,那是我对阿志的纪念!”
地铁再一次启动了。照片被地铁刮起的狂风吹起向远方飘去,宛如一只折翼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