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剩下三成的金饼时,吕布便断然大喝:“停手!.......不能再搬了。”
然后,转身目光落在身后一年轻文士身上,道:“德润,剩下的事儿,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阚泽阚德润当时有些傻眼,不明白吕布的意思。
吕布也挺奇怪,又问:“你不是账房么?”
“不错。”
“那不会做假账么?”
“属下......”阚泽当时瞪大了双眼:主公,你为何觉得每个账房都会做假账?
“难道,你不会么?”吕布却不管这些,再度问了一遍。
“呃.......”阚泽停顿了片刻,随即点头道:“会,并且做的比别人还好。”
“嗯,果然不愧是徐大师的弟子。”
吕布便点点头,道:“也不用做太好,省得田仪查起来也费劲。你就随便做做,将这三成的收入截留下来。”
十九岁的阚泽,此时三观还很正,疑惑地问向吕布:“主公,属下做是能做,可......为什么啊?”
吕布神色就更奇怪了:还用问为什么吗?......不做假账,剩下的三成也要交给董卓;做了之后,这三成就是咱的,你说为什么?
“可,可主公不是太尉义子么?”这个阚泽当然懂,但他不懂:为何父子之间,还要耍心眼,吕布要这般中饱私囊。
“德润,你自己都说了,某只是他义子,又不是亲儿子。”吕布叹息,发现阚泽真不是《三国演义》中,能一眼看破连环计,还忽悠了曹操的那种人。
在真正的历史中,他也没干过这活儿。而是一位性情谦逊恭谨、笃实慎重的能臣和大儒,属于内政型人才,并非策谋之士。
“你看这烧瓷和炒作拍卖一事,从头到尾都是某在忙活,太尉又干了些什么?”
此时,吕布就开启‘毁人不倦’模式,道:“某之所以心甘情愿地做这些,为的也不是给太尉谋财,而是让他用来笼络士卒,不去祸祸雒阳的黎庶百姓。”
“所以啊,我们之间更像是一种合作关系。既然是合作,他七我三,这很公平吧?”
说着,便拍拍阚泽的肩膀,笑道:“毕竟,我也不能将所有全都寄托在太尉的守信上,也要留些后手的吧?”
听到这里,阚泽懂了。
非但懂了,还举一反三:“若如主公所言,属下也不该将所有都寄托在你身上,也应留些后手吧?”
“咳咳......”吕布闻言,差点没被噎死:果然,能在史书上留名的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好在,对此他也有准备。
“德润说的不错,良禽择木而栖,汝的确也应如此。”
他先点头认同,在阚泽诧异的时候,又道:“不过,某跟太尉的关系,同汝与某的关系,还是有一点不同。”
“有何不同?”
“不同的地方,就是他只是为了笼络士卒,然后作威作福。可某与你,却有着相同的奋斗目标,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
说到这里,吕布便看向阚泽,露出那标志性的诡魅微笑:“据某所知,阚泽与某一样出自底层寒门吧?”
“你也不想数十年之后,寒门仍如今日这般无出头之路,永生永世要为豪门当牛做马吧?”
阚泽闻言,神色不由一震,不敢置信地看向吕布。
显然,他是有理想的。
但就在激动时,吕布随后一句话,又将他拉回了现实。
“而你更不想让徐大师得知,他费心极力推荐的弟子,第一天就因不会做假账,被主家给撵了回去吧?”
一番话软硬兼施、恩威并用,阚泽先是激昂、随即愤慨:“主公,属下......这就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