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孩子就是好哄,给点儿阳光就灿烂,一点不记仇:“竹蜻蜓是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严氏看着父女俩的背影,眼神渐渐温柔,不知不觉学起吕布的样子,歪着脑袋嘀咕道:“一千八百年后的男人,都是这样的么?”
说完,目光中不由萦绕起一丝期待,唤道:“静娘。”
“奴婢在。”
“去将夫君种的几颗野草,搬入厢房内。这几日估计要降温了,他倒是看得勤,却哪知如何打理?”
“喏。”
......
另一边,院内用小刀刻着竹蜻蜓的吕布,跟蹲着数蚂蚁的吕魅一起,悠悠地聊起了从前。
当然,对于吕魅的来说,几天或几十天前就是从前了。
“爹爹从前,是不会给魅儿做这个的。”
数蚂蚁无聊后,吕魅又直直看起专心致志的吕布,突然问道:“你这个爹爹,究竟什么时候会走?”
吕布顿时一惊,看着她吕魅乌黑清澈的大眼睛,不知为何还有些慌。
故作镇定地一笑后,道:“爹爹刚才逗娘亲的,你真以为爹爹换了个人?”
“嗯。”吕魅却认真地点点头,道:“爹爹真的变了,虽然长得跟从前一模一样,但魅儿能感觉出来。”
“......”
这话,让吕布完全不知如何回复——成年人真的很傲慢,觉得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但在某些方面,他们却比成年人敏锐得多。
“爹爹虽然从前也喜欢魅儿,但更多的时候,还是喜欢喝酒。”
吕魅却不在意吕布的反应,而是自顾自地又道:“而且,爹爹以前不让娘亲一块儿吃饭,也不会跟魅儿一块儿,还总让魅儿要听话。”
“最主要的是,爹爹总打娘亲。”
“他还打人?”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大秘密,吕布当时来了兴趣。
“嗯......”吕魅就点头,道:“不仅是娘亲,还有好多魅儿不认识的姐姐。爹爹总是带回家后,打得她们不停地叫,老惨了。”
“......”
吕布顿时老脸发红,想开口解释,又觉得吕魅还小。
好在对付小孩子,他还是有一手的:“那魅儿觉得,是现在的这个爹爹好,还是以前的爹爹好?”
“当然是现在的。”
吕魅毫不犹豫回答,道:“现在这个对娘亲好,对魅儿也好,说话又好听,还会做竹蜻蜓,魅儿超喜欢的。”
“那这个爹爹以后就不走了,一直陪着魅儿好不好?”
“好!”吕魅当时蹦起来答应,随后又抱住吕布的大腿,道:“爹爹还要对娘亲好,魅儿要爹爹和娘亲一块儿陪着。”
“嗯,放心吧。”吕布就笑,坏坏地道:“古语有云:孩子都有了,凑合过吧,还能离咋滴?”
“爹爹其实一回家,就觉得不对劲儿。”
“好在爹爹三观很正,且明人不说暗话,爹爹馋你娘亲的身子.....放心,娘亲很快就跟爹爹亲近的。”
说这话,他十分自信。
毕竟真是这样想的。
要是严氏还未嫁,吕布绝对懒得搭理这等故作冷漠的女人。但一来严氏是魅儿的母亲,二来也根本不是那种人。
她更像是曾经炽烈燃烧过的煤,却被从前的吕布伤透了心,才故意用冷漠来掩饰保护自己。
想到这里,不由又想起严氏那身松垮可笑的曲裾:她明显想将自己包裹起来,一点曼妙美好都不向外展露。
但吕布眼光何其毒辣,早已练出一双‘阅览山水透本色’的技能。
且黑色虽然低调,却更衬得她肌肤白皙如凝脂,反而让吕布对烟雾遮挡的庐山真面目,垂涎不已。
“爹爹,你在坏笑什么,感觉好邪恶呢......”灵性又敏锐的吕魅顿时松开吕布,疑惑地看着他。
“没什么。”吕布递出已做好的竹蜻蜓,道:“拿去玩吧,快点儿跑,跑快了竹蜻蜓就会飞起来。”
“哦哦哦,呜呜呜!......”吕魅当即接过,满院子飞跑起来。
小孩子嘛,很健忘的,也不会有心事儿。
吕布满意看着这一幕,内心充满强烈的责任感:奉先兄,你安心地去吧。汝妻女吾养之,汝勿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