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成!......”
并州军营内,侯成心烦意燥地磨着大刀,最终生气地将磨刀石一扔:“不管你们怎么想,反正一会儿待主公来,某哪怕冒着触怒他的风险,也要直言劝谏!”
“直言劝谏?”
成廉一撇嘴,同样烦躁地道:“主公是听劝的人?......若是他听得进,昨日便不会那般丢人现眼!”
帐内的气氛,很火热焦躁。
三位气盛的猛男红着眼,嗓门儿也很大,仿佛被压抑许久的公兽,随时可能爆发内讧。
“真不知被雷劈后,主公到底中了什么邪!”魏越火气同样不小,起身道:“你们能忍,我反正是忍不了!”
说着,大步向营房外走去。
“汝意欲何为!”侯成猛然起身,大声问道。
成廉虽没有开口,手却已搭在魏越肩膀,拦着不让他走。
“尔等莫管,出了事某自己担着!就算主公怪罪下来,也牵连不到尔等。”说着,扭头愤怒看着成廉,喝嚷道:“放开!”
成廉当即大怒,道:“放什么放,某同汝一起去!”
“某也去!”侯成舞了下刚磨好的大刀,杀气腾腾。
魏越见状,不由感动一笑:“好兄弟!”
就在此时,门外传令突然闯入:“各位司马,司空兵曹掾来人,言有军令传达,召我等在校场集合。”
三人彼此对视一眼,皆搞不清这会儿又出什么幺蛾子。
但军令已下,他们还是奉命前去。
未到校场,远远便看到被五花大绑的华雄,披头散发、鼻青脸肿。被揍的痕迹触目惊人,让见惯沙场生死之人,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太残暴了!......”侯成当即一愣,脱口感叹。
“是啊......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也实在太狠了。”成廉一缩脖子,不知为何都有点可怜华雄。
“你们说.......”魏越却不由蹙眉,猜测着道:“会不会是主公下的手?”
侯成、成廉想了一下,随即齐齐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主公那怂货要是敢动手,昨日就不会是那个样子。
话还没开口,就见大营门外吕布已骑着赤兔,颠颠儿地赶过来。到了校场也不废话,直接走向三人:“咋样儿,宣布了没?”
“宣布什么?”三人一愣。
“哦......还没开始就好。”吕布笑呵呵回复,道:“某紧赶慢赶回来,就怕错过这一幕。来,好生看戏,包尔等满意。”
三将再度彼此对视一眼,最后目光齐齐转向吕布,眼神儿就变了:主公,你究竟背着我等做了啥?
华雄早上走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怎么回来就成了这副模样?
这就是你说的先礼后兵、人情世故?
可这事故也太残暴、太重大了吧?
还这样将他拖在全营上下面前.......简直是杀人、还要诛心!
好可怕啊......
很快,台上文士装束的掾史便拿出司空府的文书,大声道:“司空钧令,门下督华雄不识大体,抢夺兵马、殴伤同僚,肆意胡为,着军棍三十,以儆效尤!抢夺所得兵马,亦归骑都尉吕布统属。”
言罢,那人还饶有兴致地看了眼吕布,随即才吩咐左右道:“来人,行刑!”
话音刚落,台下便有人忿怒高声,喝道:“某不服!......贾掾史,主公是不是下错令了?”
吕布回头,只见一雄武壮硕之人开口。身穿连环锁子甲,外罩披风,面相骄横跋扈,下颌还留着一抹打理美观的髭须。
台上姓贾的掾史闻言,非但不怒,反而还笑了一下:“是胡中郎将啊......正好,老夫也省得待会儿去寻你,在此一并宣读了事。”
说着,又拿出另一封公文,冷言道:“中郎将胡轸治军无方、御下不严,降为校尉听用,以观后效!”
直白干脆的一个大逼兜,丝毫不给胡轸情面,直接将对方扇傻了。
并且,收起文书时还不忘补充一句:“当众质疑司空钧令,此事回去后,老夫也不敢不如实汇报!”
胡轸一愣,当即有些气急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