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咬牙切齿拌着豆腐,一边下定决心:解决完华雄的事儿后,就去找人打几口锅。菜谱方面还得靠自己带来的种子,但炒菜必须先弄出来!
我来这里是改变世界的,不是来修功德的!
然后在一脸悲愤下,吃完了小葱拌豆腐,又如喝药般将酱汤一饮而尽,起身道:“某吃好了,你俩慢用。”
严氏一脸奇怪看着他背影,仿佛不认识这位夫君。
但最终,她也未曾心存侥幸——数年的心理阴影,不可能在一次交谈中就此消弭。
哪怕,他被雷劈了。
想到这里,她安静地用完了饭,让乳娘将吕魅带走。
随即来到卧房,仍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夫君,今晚是要妾身侍寝,还是将那个静娘唤来?”
那语气,仿佛在问明晚打算吃什么一样。
正思索明日该如何才能万无一失的吕布,闻言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静静?......唤她过来干什么?”
话音刚落下,就已从严氏鄙夷愤恨的目光中,得到了答案:显然,吕布之前将婢女唤来,不是干什么,只是‘把什么’去掉。
“某之前便这么明目张胆?”
他惊了。
但转念一想,发现事情好像又没这么简单:在汉代男尊女卑的环境里,男人如此......怎么说呢,不能说天经地义吧,也只能说一向如此。
好比他现在告诉严氏,一千七百五十年后一夫只能有一妻,不能再有妾和婢,严氏一定会觉得荒谬绝伦。
两人夫妻感情的不和谐,固然有吕布太放荡、不守男德的缘故。但这好像只是表征,深层次的积怨,恐怕早已切骨入髓。
简而言之,病根儿到底是什么,他还搞不清楚。
于是仔细观察严氏的反应,再一次敏锐察觉到对方娇躯的颤抖后,不由问道:“你在怕我?”
“不。”严氏倔强不承认。
“那你恨我?”
“恨!......”话音落下,一行清泪已缓缓滴落。她无声地看着吕布,眸中凄怨恼恨一言难尽。
谁知,吕布居然又很认真地道:“有多恨?......是想捶两拳就能解恨,还是巴不得我再被雷劈一次,被劈焦的那种?”
“妾身!......”严氏一腔情愫就要爆发。
可听清吕布的话,明艳的脸色当即扭曲几下,似乎面部情绪管理机能都失效了。最后,也不知是哭还是笑,怪异地回了句:“劈,劈死你算了!”
然后神色惊恐,做好了承受狂风暴雨的准备。
可往常的凌虐殴打迟迟未来,吕布只是一动不动,反应过来后点头评价道:“哦......这恨得可不轻呐。”
说完,抱起芦花被和枕头向外走去:“那咱俩还是暂时先分居吧,跟你睡一块儿,晚上某害怕。”
“你害怕?”
“嗯......”吕布认真点头,道:“怕我哪天病了,你温柔呼唤‘吕郎该喝药了’,然后把药灌我嘴里。”
情绪翻涌的严氏,此时更听不懂了:“夫君病了,妾身照应难道还不好?”
“呵呵......”这个问题,吕布不敢回答。
至少,不敢现在回答。
见他真的起身往外走,严氏再次神色诧异,比刚才还甚:“夫君?......”
“嗯?......”
“汝真被雷劈了?”问题出口后,她似乎也不在意吕布的回答,随后又自顾自言道:“定是真被劈了.......唉。”
唉?......
你‘唉’个什么劲儿?
是在庆幸,还是在惋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