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种堪称严厉的指责,李云泽丝毫不惧“本王只为大怂百姓!”
站在一旁的种师中张了张嘴,却是最终没能说出话来。
而种师道却是在沉默片刻之后,出言询问“敢问王爷,已经与金人议和,是否还会再战?”
“必战!”
李云泽斩钉截铁的表态“金人贪得无厌,自从起兵以来每年必战!如今辽国已亡,西夏高丽皆已臣服,北边蒙兀又没有油水。唯独大怂这里早已露怯,还富庶如斯。金人须不是傻子,必然还要再来。”
种师道与种师中对视一眼,目光之中皆露惊异之色。
一位闲散王爷,居然能将局势看的如此透彻,这可真是让人惊异。
沉默了片刻,种师道再问“王爷可有应对办法?”
“无他,唯死战尔!”
这话说的掷地有声,让种家兄弟听的呼吸急促。
朝中一片主和声响,让这些军将们都是极为不爽。
康王如此坚定的主战,的确是让武将们心生欢喜。
只不过种家兄弟倒也不至于因此就纳头便拜。
“哎~~~”
种师道长叹口气,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那边种师中上前示意“王爷,这边请。”
向着种师道拱手行礼后,李云泽转身走出了营帐。
出来之后,不等种师中说话,李云泽就直接询问“太尉还有多少时日?”
种师中楞了下神,随即神色黯然“估计也就这几天了。”
老种南征北战多年,戎马一生。
到了现在都快八十岁了,能活到现在已然算是喜丧了。
“老太尉戎马一生,乃国之栋梁。”李云泽诚恳表态“本王当上奏朝廷,为老太尉赢得身后名。”
这种话语,种师中自然是只能道谢。
“种太尉。”李云泽向着种师中拱手“胜捷军之事,还望太尉多多照应。”
老种病重难起,西军军务已然是交到了小种的手中。
“胜捷军本属西军。”小种也没推辞,直接应下“此事臣下自当照抚。只不过...”
“有何难处,还请太尉直言。”
“王爷既然是来宣抚,那军中难事自当禀明王爷。”种师中开始吐槽“西军来此多时,我等却只得过一次粮草补充。至于犒赏钱绢,那是见都没见过。军中士卒,多有怨言。”
北宋时期的军士有个特征,那就是必须得拿钱喂饱了才能打仗。
就像是眼前的小种,几个月后在太原城下,就是因为赏赐士卒的银碗不够用,士卒们居然直接掉头就走了。
这就是典型的雇佣军,钱给够了买命都没问题,钱不够那就什么都别提。
“知道了。”李云泽英姿勃发,昂首阔谈“本王必当为西军将士们弄来钱粮。将士们保家卫国,岂能连钱粮都没有。”
这话说的,四周军将们都是面露喜色,觉得这位康王真是很不错。
不像是朝中的相公们,去讨要钱粮的时候,都被打发叫花子一样给赶走。
李云泽唤来胜捷军的军将们,交由小种去安排营地伙食。
他自己则是干脆上马,直奔皇城而去。
再度来到皇宫见着赵桓的时候,已然是没了之前在种师中面前,为西军请命的慷慨雄姿。
先是叹气,跟着是无奈摊手“官家,臣弟真的是没办法了。”
“又怎么了?”赵桓见着他,也是感觉头疼。
就是让他办個事儿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呢,乱七八糟的事情没完没了。
“胜捷军已经暂时安稳住了,也已经分批开赴城外军营。”李云泽一声轻叹“可后续许诺的安抚钱粮却还没有着落。一旦拿不到,必然会惹出事端。”
“能有什么事端。”从小就接受士大夫教育的赵桓,很是看不上武夫们“若是有事端,就让西军处置了就是。”
就这种态度对待自家兵马,凭什么让人家给你卖命。
换做是他李云泽,肯定是直接拔刀剁了他再说。
“正要说西军的事儿。”李云泽再度叹气“之前见了老种与小种相公。他们抱怨说西军来了之后一直被慢待,不但赏赐没有,甚至就连粮草都渐渐不及。说是军中怨气很大呐。”
他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若是此时处置了胜捷军,说不得整个西军都要跟着闹腾起来。西军在城外数十万之众,若是闹起来又被太上皇利用,那可就大为不妙。”
赵桓气的鼻孔都想要喷火。
这帮子武夫,抵御外辱没本事,欺负他这个官家倒是一套接一套。
可现实的威胁就在眼前,哪怕心中再不爽,此时也只能是忍气吞声“那你说怎么办。”
“当然是发钱粮了。”
“可朕真的没有钱粮!”赵桓也急眼了“如今就连宫中用度都已大幅减少,现在朕一餐只用三头羊而已!”
李云泽‘( ̄_, ̄)’
这还真是委屈您了啊!
大怂的财政其实早就出问题了,冗兵,冗费,冗官三大沉疴,每年都会吞没大部分的财政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