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外。
陈不饿与小伍有些失落,却也在意料之中,不报以希望,便不会失望。
唯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吃过五颗草果后的公孙虎,也失败了。
不知是何缘故,第二轮选拔时,那些青州兵听闻他们是押运粮草的民夫们后,便咬牙切齿,纷纷使出了全力。
三千余运粮民夫,几乎无人通过第二轮考核。
所有人心中都在怒吼:
“不公!不公!”
公孙虎双眼通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愠怒道:“那帮老猪狗,明显是在针对我们!”
“我等辛辛苦苦,冒着风险替他们运送粮草,到底是哪里得罪过他们,至于下死手?”
成为一名青州兵,是阿父省下口粮,也要供养他打熬筋骨的目标,也是公孙虎多年以来的梦想。
但偏偏,那些青州兵一拳猛过一拳,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的梦想轰杀至渣,碾落成泥!
陈不饿、小伍及其他民夫试着安慰公孙虎,但这些惋惜安慰之声,又何尝不是一把把利刃,钻得人心痛难忍呢?
所谓“虫子,也有飞上高空,纵横宇宙苍穹的那一天”的言论,也几乎成了一段天大的笑话。
姜尘细细思忖数秒,隐约猜到了其中的真相,幽幽吐出两个字:
“冬衣。”
“冬天马上就要到了,但我们运来的几十车冬衣,却尽数焚毁在战火当中,那些青州兵,至少也要忍受足足数十日苦寒,才能等到下一批物资。”
“他们不敢朝着校尉与其他青州兵发脾气,转而迁怒于我们这些民夫,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事实上。
罪责还不仅于此,民夫逃亡三千余人,剩余三千民夫,恐怕也需承担部分连带责任。
姜尘心中叹息:
“终究是实力太弱,滔滔大势袭来,我们也只能如浮萍一般,随波逐流。”
闻言。
陈不饿长叹一声,没说什么,拍了拍公孙虎的肩膀。
小伍则仰着头,望向姜尘:
“头儿,您有机会成为青州兵吗?”
姜尘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且试试吧。”
说完。
他缓缓走至校场北面。
数百民夫将某片空地围成了人山人海,一名身强力壮的民夫,在众目睽睽之下,骤然举起了一尊直径约有七十厘米的青铜鼎。
起初,
他还十分轻松,甚至能同自己的同伴说话,但很快,他便面色坨红,体内血液流速渐渐加快,直至巅峰。
气血沸腾!
鼎面顿时显露出一行文字:
“气血之力,三段!”
望着测验青铜鼎上面闪亮得有些刺眼的六个大字,民夫面无表情,唇角有着一抹自嘲,紧握手掌,若不是昨晚恰好修剪了指甲,此时便可能“因为大力,而导致略微尖锐的指甲深深地刺入了掌心之中……”,从而开启一段传奇人生。
所有气血强度达到四段的民夫,都将前往校场另一侧参与二轮选拔,任选一名青州兵,与其捉对厮杀。
胜者,即可获得晋升为青州兵的资格。
姜尘踏步向前,找到测验青铜鼎旁的军法官-冯权,登记了自己的姓名籍贯及所从事的民夫工作。
登时。
冯权流露出一丝不满情绪,问了一句:
“你也是昨日运粮进来的民夫?”
姜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怒气,沉声道:“正是。”
话音刚落。
众多不曾参与运粮的民夫,就像是姜尘身上沾了瘟疫一般,唯恐避之不及,纷纷退避三舍,生怕自己也被误会成送粮民夫。
姜尘对此早有预料,踏前数步,伸手握住了测验青铜鼎二足,轻喝一声,缓慢而有力地将其从地面一点点抬起。
直至,举过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