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剑星已经明白是沈炼做的,没有言语,只是往前继续,走到主桌的座位落下。
主桌上的对话继续。
赵靖忠举起一个酒杯,轻飘飘的荡了几下。
“卢大人,我听闻你们三兄弟想调到南京?最近朝廷急着用人,南京就不用去了。”
“你们兄弟还是留下为好。”
卢剑星愣了一下,眼神中透露出茫然。
“南京?”
“张英说你们要调到南京。”
卢剑星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嘴角上扬的张英。
索性这段话后,桌上安静些许,只有戏台子上武文弄枪,迎来一阵喝彩。
韩旷却是突然开口。
“卢大人,你那买官的三百两银子是从哪来。”
卢剑星沉默,他哪知道二弟从哪搞出来的银子。
韩旷却是看着他,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你们杀了魏忠贤,拉来了十几箱金银财宝,锦衣卫交货前给自己留点私货,也是常有的事。”
桌上的其他人同样注视着卢剑星,许英嘴角上扬,看着热闹。
气氛凝固,仿佛泰山压在卢剑星肩上,他欲言又止,此时百口莫辩。
只好低头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闷酒。
他做人一向坦坦荡荡,所赚的钱都是干净的,尽管渴求升官,打点许英的钱都是自己攒着的俸禄。
卢剑星明白,今他怎么说,也摘不掉别人眼中的印象。
本该是欢喜自己的升职,如今这酒局,他是越喝越是烦闷。
而看了卢剑星这番做态,韩旷更加坚定了三兄弟于魏忠贤交易的事实。
他扬言:魏忠贤三天后,开关验尸。
这话让旁边的赵靖忠,眼睛闪烁。
而不远处一处角落的桌子上,气氛同样沉闷,沈炼自知大哥被刁难,是被自己牵累。更气那许英收了钱不办事,反手卖了自己。
眼中带着愧疚,不言不语,只是不断的往口中灌着闷酒。
陆生则是直勾勾的盯看吹拉弹奏队伍中,一个拿着竖笛吹得正欢的人影。
只见丁修头上裹着黑布,口中含着竹笛,轻飘飘的吹着。
几秒过后,丁修似有所感,扭头看向陆生。
陆生张嘴无声无息的说道。
师兄,寒颤啊。
丁修挑了下眉,拿着笛子转了几圈。随后重新放到嘴侧,“呜呜呜呜~嘀嘟嘟~~”
只是这次,他光明正大的对着陆生的方向吹。
曲子也有原先的活泼变得阴森起来。陆生默默给他比了个下,扭头继续喝茶吃菜。
吃了个半饱,陆生再次抬眼就看见丁修的身影消失,冲着旁边的沈炼打了个招呼,便出去。
……
幽深的庭院中,只有凉薄的月光斜斜的照着青石砖。
陆生踩着小道,通过拐角就看到一个衣服插着长笛的背影。
丁修耳朵一颤,听着脚步声越发的近,哼笑了一声,开口。
“你说你到底是官呢,还是贼啊。”
“为了活命。”
陆生干脆的回道,往前迈了几步。
“我把他的尸体埋了,就是可惜了我的衣服。”
“埋了?可真干净。”
丁修眯着眼睛,转身看向陆生。见门开山:“我知道你们兄弟最近拿了一份大财,分我一半。”
走到陆生的身侧,慢悠悠的说的。
“要不然我把你的故事编成书,成天上你们巡抚司说去。”
“师兄,哪有的事。”
陆生侧头看向丁修,一字一句说的。
“根本没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