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的琪娜忽然又愣了愣，学院数据库都直接开放了A级访问权限，那么关于龙族和混血种的绝大多数知识，顾夏就都能直接通过数据库获取，这还上什么预科班啊？特地给顾夏留点缓冲时间吗？

学院什么时候这么通情达理了？

难以理解的表情，琪娜看着顾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愧是个人档案被列为SS级，而且只有昂热校长和副校长才能看的人才，能得到的优待也是非同凡响。

不过这也确实方便了许多，至少可以让不善口舌之技的琪娜少做点解释。

“倒也正好，小师弟就好好利用你的A级权限从诺玛那里调取日本混血种方面的情报罢。”呼叫完服务生的琪娜伸展了下懒腰，将凹凸有致的身材彰显得淋漓尽致，待顾夏将之尽收眼底后，琪娜哼哼笑着转身便往暂时属于她的房间走，随口补充道。

“跟我们这边的学院制度不同，日本那边的风气要比我们更加严谨，他们是以会社公司形式隐藏在社会里的……这些你都可以通过诺玛查阅得知，顺带你还可以搜查下守夜人论坛。”

“就很神秘。”在所难免地流露出少许嫌弃，顾夏真就只想着看看巫女滑滑雪泡泡温泉，顶多再到电器街买点盘……我是指游戏光盘，不是那种没有特效的动作片。

所以实在难以理解琪娜现在摆出来的这副表情，还了解当地势力和混血种具体分布，不知道还以为我顾某人是打算去让日本沉没的。

但经过短暂的冷静分析，顾夏很快便心下了然，没意外的话旅游期间怕是极有可能出现那种让休假人员临时加班的压榨行为——如果真有，事儿做不做暂且不谈，反正若是见面了，顾夏铁定会亲手给那人挂到路灯上。

毕竟顾先生并不是什么擅长加班的埃尔梅罗二世。

当然，这台便于与学校联系通讯的手机，也是很有可能会在查阅到相当的资料信息之后，突然遗失了也说不定，年轻人丢三落四很正常啦。

“那么，顾夏，我就先送路明非回去了……我有点事想要调查一下。”

约莫是商量好了锻炼量和时间的楚子航起身对着顾夏点点头，以前还年少时心思不够缜密，在这夜里再度看到那辆迈巴赫之后，楚子航想到了数年以来可能遗漏掉了许多关于那个男人的东西。

“带点好康的回来。”正要跟上楚子航的路明非拍拍脑袋，连忙从口袋里掏出几张还有湿意的纸钞塞到顾夏手里，便快步向敞开的门跑去：“顾夏，你一定懂的吧。”

“赶紧给我从楼上跳下去。”顾夏顿时翻了个白眼，待门被彻底关上时，手掌即刻散发出阵阵热气将纸钞烘干，反手塞到口袋里，最后忍不住叹了口气：“遗憾的是，人家文学少女并不喜欢你……”

只是这种事，现在偏向于敢面对现实的路明非，稍微想想也就能想明白了，毕竟温柔的人对谁都是温柔的，缺爱且孤独的人总会因些许善意与温暖而滋生更多的渴望……谁不喜欢温婉的白月光呢？

也像飞蛾逐火那般前仆后继……

“我可能，有点想家了。”

……

“你是怎么肯定他会入学的？”

卡塞尔学院校长室，拉开的百叶窗有淡薄微光照射进来，透过缝隙也可见窗外的风雪，如西部牛仔般着装的守夜人尼古拉斯·弗拉梅尔捧着杯威士忌，看着顾夏的入学通知，很是意外地问道。

“像他那样的人，哪怕当下再积极地想要过着平静的生活，但他迟早都会接触到龙类和混血种的。”

在茶几上泡好新鲜的热茶，卡塞尔学院的昂热校长轻嗅着陈茶的浓香：“没有目标的无根浮萍，只稍抛砖引玉，他就会主动咬上诱饵，或早或晚的问题罢了。”

“A级的血之哀有这么强吗？”老牛仔饮尽酒杯里的酒液，继而惊异地拿起酒瓶子放到嘴边。

“正常的A级与异类怎可相提并论？评级只是为了符合入学规章随便给的。”戴着单片眼镜的银发老人，稍稍挺直身着黑西装的挺拔身板，淡淡道：“虽然和他只是有过两次见面，但他的血之哀可要比任何混血种都要强烈……”

所谓的血之哀是指龙类血统在给混血种带来言灵的力量时，还会让混血种和人类产生疏离感，因那份力量会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你自己不是个普通人，只有在同类中孤独感才会消除——本该如此。

但有些人就是特异到与同类相处相伴，依旧消除不去那种寂寞和孤独，好像他在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同类，甚至对这个世界也没有太多的归属……不，更准确来说这个世界对他而言，似乎也只是与众不同的风景而已？

他不是纯血龙族，所以只是异类。

“不会太危险吗？”只是随口的提问，其实这种话从昂热设下名为邀请的圈套时，老牛仔就知道答案了。

“他身世很清白，不过是稍微异于常人，他请我吃沙县的时候就表现得很好相处。”昂热轻笑着做下定论：“琪娜也说A级除去有点恶趣味以外，确实是个很好的孩子。”

“你还骗人请你吃沙县？”将凉透的茶水倒入酒杯，再加入辛辣的威士忌，老牛仔看着昂热阵阵咂舌鄙夷：“可怜的年轻人，这下算是遇人不淑了，浪费了好些善心和钱财。”

“去找失踪的人，淋了点雨，狼狈的老年人总会得到好心的幼崽关爱，这是你羡慕不来的。”昂热微笑不减：“而且我也没有算计他，我帮他掩盖生平里的漏洞，阻挡那些可能会找他麻烦的人，再花钱雇佣他帮我做事，怎么看也是我付出更多。”

“漏洞？”老牛仔皱眉凝神，还想质疑这人为老不尊，愣是要将个与世无争，渴望风平浪静的孩子逮到战场上，结果还没组织好语言就被下意识的追问取代。

“他所有涉及身体组织的报告都是伪造的。”昂热神色依旧平静：“他很谨慎，可能是碍于生活或者设备的不便，所以痕迹清理得不是很彻底，有心去看的话会很麻烦。”

“真的不是龙？”卡塞尔副校长此刻的神情不再有丝毫的轻佻和散漫，倒是开始质疑起昂热所谓的身世清白了。

“答案不是从开始就有了吗？”昂热自若地笑着，只是笑容维持不到两秒便彻底消逝，随之在眼底升腾的则是复仇烈焰，黄金般的眼瞳闪烁：

“还是那座城市，不久前我们的A级和S级以及刚继任狮心会的楚子航陷入了尼伯龙根，只不过与前次只有楚子航逃脱不同，这次是最终全员脱离。据说是A级还掌握复数言灵，发挥比我们的S级还要亮眼。”

“是啊。”端起混合了苦涩茶水的威士忌向昂热举杯，老牛仔同样点燃黄金瞳：“这是一柄无须磨砺就已锋芒毕露的好刀。”

就算是这把刀会刺伤自己，像他这样的人也会欣然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