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04年7月3日，台风蒲公英登录这座城市，那天的台风很大，所以我让我爸爸来接我回家。”

说到这里楚子航忽然想到了那天原本也打算捎上路明非的，只是他溜得太快，但就现在看来并不是坏事。

“回去的路上很堵，所以我们拐上了一条高架……实际上那根本不是什么高架桥，而是死者之国敞开的大门。”

“我们进入了『尼伯龙根』。”

所谓『尼伯龙根』其实是独立于现实的小世界，是龙族所创造的独立空间，别名『死者国度』，里面往往有着与现实不同的物理法则，甚至能做到扭曲时间与空间。

“我在里面看到了真实的世界，但也遇到了所谓的『神』，比起我们见到的那位要更强的『神』，最后我爸爸留下独自面对那位『神』，我逃了出来……”

神，迈巴赫，狂流的暴雨，奔赴于神挥刀的男人，背身狂奔的怯懦男孩，那是楚子航记忆里永远不会散去的画面，就如他怎么找也找不回在风雨中独面神明的男人。

等待接送的期间，在顾夏问及此前是否有遭遇过这种事儿的时候，楚子航缓缓陈述起那个雨落狂流之夜，只是声音有点冷：

“准确来说，祂是冲着我爸爸来的，所以我才能逃出来——我在里面觉醒了血统，后来我根据爸爸说过的卡塞尔学院，多番寻找之后才找到并加入了这间屠龙学院。”

对过往的简略描述，虽然只是话语显得有些冷，没有太多额外的情绪，但顾夏却能读出某种懊悔与愤怒，懊悔于当时选择的是逃离，而非与其父亲并肩作战吗？

“如果我没猜错，之前覆盖在此的『尼伯龙根』应该是某位初代种君王的领域，通常而言想要进入或离开都需要得到君王的允许……”

看了眼在战斗力展现出复数言灵，甚至现在还顶着双尖角的顾夏，再侧目望向似乎同样开启了血统的路明非，楚子航觉得最终『神』的暂时退走，肯定与这两者有莫大的关系。

但这应该是他们的秘密。

他暂时按下对此的寻根问底，转而将话题角度偏折：“所谓初代种即是龙族君王，但依照我遇到的两位奥丁来判定，不久前斩杀的这位奥丁强度至多只是介于次代种与三代种之间……”

单手捧着腮帮子，顾夏若有所思地点着头，虽然在关掉后台持续挖矿的『饿鬼道』之前险些被秒，但顾夏是真觉得这奥丁挺菜的。

如果要以自身所熟悉的战力层次来排布，那么这只介于次代种和三代种之间的伪物，大概是下位崩坏兽的极限崩坏帝王级，属于上不去下不来就卡那儿的那种。

这么说来次代种和初代种，应该就是上位崩坏兽的帝王级和审判级？

当然，这只是基本猜测做出的模糊判断，就连做出如此排列的顾夏也不会完全相信。

“楚老师，可以提问吗？”此前还深陷平凡无趣的和谐日常里，忽然揭开帷幕的真实世界，路明非依旧有着许多的疑惑：“我们遇到的那些，究竟是什么啊？变种人，还是深渊吞噬者啊？”

“那是龙。”

“啊？就那抽象的八足大马，那弯曲还能放流星群的大枪，还有那暗金铠甲，你跟我讲那是龙？”路明非懵逼地眨了眨眼：“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所谓替身使者之间是会互相吸引的；混乱总是会吸引混乱，然后交织成通往权与力的阶梯。”顾夏竖起食指以真相只有一个的表情说道：“因此，你也是龙。”

我被开除人籍了？

路明非面容抽搐，随即伸手指着顾夏额前的尖角：“那你是什么龙？红色电电龙？”

楚子航看着顾夏的眼神也有点怪，律令和大剑武装的具现就能说是复数言灵了，这些伴随着鬼角出现的赤红电弧，不会也是言灵罢？

“爬！”瞪眼接警告，顾夏抬手摸摸阔别已久的红尖尖，便强行将体内高度活跃的超变因子抑制下去，即时退出的临战状态，让红尖尖与细微的电弧转眼间消退。

顾夏作为融合战士所融合的崩坏兽基因是来自某只不知名的龙形崩坏兽，经过生死之间的挣扎完成觉醒，顾夏才通过超变因子获得一定程度上对电磁力操纵的能力。

以普遍理性而论，顾夏也能算是个混血小龙人。

“不过明非你真打算了解这些东西吗？”

顾夏深深地注视着路明非：“想要知道真相的好奇心虽然是可以理解的，但这玩意知道得越多就越是会深陷其中……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根据《亚伯拉罕血契约》制定的律法，不能对外透露任何关于龙族与混血种的信息，否则将会面临到律法的审判。

虽然路明非被卷入此事，并意外地开启血统并掌握了言灵，或多或少是能知道些许相关情报信息，但路明非的性格并不适合参与到所谓的屠龙事业里，而且还不擅长战斗，对往常的生活也有一定留恋——

“没错，我说的就是恋爱之类的。”

“呃？”路明非有点不知所措地抓了抓湿漉漉的头发。

“你不是喜欢陈雯雯吗？”楚子航想了想，说出略有印象的名字。

“啊？”路明非愈发愣神，怎么都这么八卦啊？

“意会就行，别太直白。”以手肘捣了下突然展现出八婆特质的楚子航，顾夏脸色很是微妙，不过这种事楚子航会知道倒也不奇怪。

倒不如说路明非喜欢陈雯雯这件事是全校都知道，包括当事人陈雯雯在内，只是她一直以来都装作不知道，路明非也乐得当她是不知道——总之大家都很会装。

实话说顾夏不是很懂这种少年少女的青春期，究其原因顾夏十五六岁的时候家乡就毁灭在天灾之下，历经灾难不久就加入了对策组织逐火之蛾，后续更是接受实验变成一名融合战士，接着便是砍与杀。

哪有那么多时间谈恋爱啊！

虽然在量子之海某个世界泡里相遇的那位女忍者霞小姐，确实让顾夏觉得挺喜欢的，但——

既然喜欢，那就使劲A上去，想方设法带她去领证！

然后顾夏就寄在后续的任务里了，最终还是未能完成带霞小姐去领证的念想。

很是悲伤。

总的来说，不论遇到怎样的事，顾夏都是比较直接的行动派，在感情方面亦是如此，只要确定是真的喜欢，那么就会直接展开行动，绝不犹犹豫豫的类型。

也正是因此，每次看到路明非和陈雯雯相处，顾夏就很急——做点事啊！能不能做点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