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景捋了捋发丝，情不自禁的瞥向铁拐李头顶的那一圈枯黄乱发，不想目光刚瞥过去，身下葫芦骤然加速，陶景一个趔趄，差点被甩下去。

“师伯，我摔下去不要紧，伤着师兄了怎么办。”

陶景连忙运起法力稳住身子，并隔开吹来的狂风，随即抱怨。

“他都死了，还能伤到哪里！”

铁拐李头也不回的怒叱。

陶景撇撇嘴，然后主动求饶，“师伯，弟子知错了，您就别生气了，气坏身子多不好。”

铁拐李半天没说话，随即长叹一口气，回头瞥了眼陶景，没好气道：“有什么问题就赶紧问吧。”

陶景精神一震，飞快问道：“师伯，这粉雾玄丹到底怎么回事？”

铁拐李扫了眼陶景丹田，反问：“你不是都逼得人圣安道教主自杀了吗，没见过他使的神通？”

陶景没在意铁拐李的嘲讽，眼冒精光，兴奋道：“师伯是说，这就是血阴玄丹？我也能做到不死不灭？”

“它比血阴玄丹层次更高！”

铁拐李重重开口，然后挥手止住陶景的惊讶追问，组织了下语言，缓缓道来：

“你可知那圣安娘娘的本名？”

陶景摇头，“不知。”

“欢喜山姥（母）！”

“山母？”陶景惊异。

“没错，她本是苍龙伏道中的一团地气，天地开辟时随大地演化而生。”

“懵懵懂懂数万年开了灵智，又默默潜修了无数年，终于在三百年前，恰逢秦灭巴蜀，杀伐血气冲天，将其惊醒，吞噬了一个战场的血肉后，炼出肉身，自号‘山姥’。”

“因我石笋山与苍龙伏道临近，她不知怎的得知了我的信息，一日上门，向我求道。”

“我念其跟脚不凡，见其求道虔诚，遂动了指点之心。”

“她本体是地气，乃至阴之灵，正所谓孤阴不生孤阳不长，我便为其讲了阴阳相生相合的玄丹之道，她听得入迷。”

“不过我那时也才入道不久，体悟不多，讲了半年便再无可教，她也没多痴缠，给我留了份山髓添作束脩，便返回苍龙山脉潜修。”

“等我再听闻她的消息时，她已改名‘欢喜山姥’，走上了阴阳双修、采阳补阴的旁门之道，并以山髓诱引有道真修，祸害了不少道友。”

“我怒其所为，又不忍其走上邪路，只身前往苍龙伏道劝说。”

“她倒是知恩，听我说完，当场发誓不会再主动作乱，我明白其潜在意思，但那一次劝说，已经耗尽师徒情谊，只得遗憾离去。”

“之后，断断续续听闻了些消息，她确实守信，再没主动诱引他人，可一旦主动进了她的山府，却也毫不留情。”

“但总之，那次劝说之后，我俩再无交际，直到......此次天变。”

陶景正听得入神，铁拐李停了下来，没等陶景追问，便摇了摇头，转回话题：

“说远了，嗯，血阴玄丹。”

“她虽是走上了取阳补阴的路子，但终究是以我所讲过的阴阳玄丹之法为基，所以便有了血阴玄丹。”

“我不懂其功法本质，只是大概知道，这血阴玄丹，乃是其心口的一块血肉，赐给其双修伴侣，二者同修之后炼为玄丹。”

“而她给你的那颗粉雾玄丹，亦是取自其心口，但却被她亲自精炼，乃是正宗太阴玄丹。”

“想必，传你的，还有相应功法吧？”

铁拐李说到这，等待陶景回应，不想半天了，身后都悄无声息，好奇回头，正与陶景目光相撞。

只见少年的俊朗面庞上，露出一丝苦笑：“我大概知道，为何魏行冲如此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