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连忙回道:“那王大是陶百将的手下兄弟,白日里伪装行迹潜入神宫后殿,被仙长发现后,拿去了黑狱。”
“潜入神宫?好大胆子,找死!陶老二还有脸来闹,真以为我不敢办他吗!”
青年瞬间大怒,一挥手便要直接拿下陶务,“传我命令,命圣安道官出手......”
话说一半,青年脸上闪过一丝复杂,他大概猜到那个王大潜入神宫的目的了,随即改口。
“把陶老二带到香殿!”
香殿,又称圣安殿,乃圣安宫前殿正堂。
金龙玉柱,琉璃重檐,檀木为梁,水晶为灯,地板是白玉铺就,正中央一个流动方池,池中飘着金莲。
夜已深,殿中悬着的一颗巨大宝珠,熠熠生光,宛如明月,明珠下方,高高的台阶上,青年端坐在宝座上。
全副武装的侍卫,将狼狈的陶务押了进来。
“魏侄......”
“跪下!”
陶务刚要叫喊,就被侍卫死死按在地上,脸庞贴地,脸皮涨红。
高坐的青年挥挥手,“放开他吧,你们出去。”
“是,教主!”
侍卫恭敬应命,如潮水般退出。
等到偌大宝殿,只剩下高高在上的青年,与俯首贴地的陶务,那青年放松了挺直的脊背,手臂搭在座上,眼皮垂下。
陶务撅着屁股趴在地上,心中充满了羞辱,攥的死死的拳头传来疼痛,那是指甲刺入了血肉。
他的愤怒,不止是受辱,也不仅是为王大,更是为这宝殿内的场景。
此时此刻,外面,就在圣安宫的大门口,数不清的百姓衣衫褴褛,吃不饱饭,连住的地方也没有,却还每日供奉,整天拜祭。
可看看这大殿,再想想进入神宫后的一路所见,那百姓的虔诚供奉,就实在可笑,可怜。
特别是那殿中央的金莲水池,更是让陶务怒不可遏。
灵江河水域内的河流、湖泽,都被邪孽污染,水中怪物肆虐。为了抵御怪物,整个渭乡内的河流全被填埋,截断。
农田缺水灌溉,稻谷欠收,百姓缺水饮用,活的不如狗。
可这殿内水池,俨然是个活水,怕是不知浪费了多少水源,简直是对信奉圣安道的百姓明晃晃的嘲讽!
陶景不喜欢圣安道的作风,所以两年来,从未来过圣安宫。
此时,他万分庆幸自己没来,不然早早目睹这种场景,他不敢保证自己能忍受到现在。
“不,不能愤怒!要忍住!”
即便是愤怒,也要等救完了王大!
陶务用尽全力压制住情绪,慢慢的将脸庞从地上抬起,掩去怒火,努力换成笑容。
等把笑容总算扯出来了,陶务才抬起头,望向高座的青年,露出堪比哭的笑脸,开口道:
“魏贤侄,不,教主大人,请您可怜可怜王大,那老家伙全家死的就剩一个女儿一个老母,就靠着这股心劲活着了。”
“现在女儿突然失踪,那是半边天直接塌了,所以才发了失心疯,冒犯圣道。其实,其实他这人,往日里最是尊奉圣道了,天天张口闭口‘圣安娘娘万寿无量’。”
“您,教主,俺说句不敬的,俺也算从小看着你长大,你与俺家那崽子可是青梅竹马,您自小就心善......”
“闭嘴!”
高座青年本来懒洋洋的听着,可陶务提起自家儿子,瞬间刺激了他。
青年放下手臂身体前倾,如神祇般俯视着陶务,面无表情张口:
“陶务,我魏行冲也叫你一声叔叔,今日便与你说句实话,那王大,你带不走!而他的女儿......”
青年,也即是魏行冲,眼神闪过莫名情绪,但转瞬消失,只剩下阴鸷。
“王家闺女怎么了?”
陶务满脸惊惶,心中的不好预感愈发强烈。
魏行冲眯起眼睛,嘴角扯动了下,幽幽道:
“你猜的没错,那女童进了圣安宫。”
陶务脸色大变,“你们对她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