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妖魔,竟敢变化成俺的模样作恶!”
啪!
米饭、汤罐砸在地上,花花绿绿洒落一片。
王飞虎怒气不止,又将竹篮打翻,啪啪踩烂每一个瓜果、脆枣。
圣僧心疼叫道:“徒儿,徒儿,莫糟蹋饭食。”
“师父,这是妖魔的手段,定是些毒虫蝎子变化的,哪能吃下肚!”
王飞虎气呼呼大叫,翻手掷出狻猊黄印,狠狠拍过去,“还不现形!”
砰!
泥土飞溅,黄印砸出了个大坑。
“呸呸,你这蛮子......”
刘非连连拍开溅来的草屑,口中喝骂,忽然注意到衣袖上沾了几颗米粒,语气一变,奇道:“饭菜是真的?”
“三师弟,停下!”
司马峻制止王飞虎的发泄,蹲到土坑边扒拉两下,回身对凑来的众人道,“饭菜,瓜果都是真的,不是妖法所化。”
刘非转身向王飞虎确认:“蛮子,你说前方的村寨确实为凡人,不是妖魔障眼法?”
王飞虎抓了抓脸颊胡须,点头:“那寨子不大,俺在里面转了一圈,确为凡人,没有异常。”
刘非细眉挑起,看向司马峻,快速道:
“那妖魔应是在村寨里取的饭食,倒是可以验证,村寨是真。”
“另外,蛮子一离开,那妖魔便取了饭食,变化为他的样子前来行凶,时机抓的如此巧妙,怕是在暗地里潜藏许久,你我的一举一动,其都一清二楚。”
司马峻将双锏放回背后,点点头,正要开口,忽然瞥见一旁默默无言的陶景,便扭头笑道:
“方才多亏了五师弟,我等虽说经历的多些,却是少了份机敏。不知五师弟对此,有何想法?”
“大师兄过誉了,我也是侥幸。”陶景谦逊。
“别婆妈,有就说。”刘非没好气的道。
陶景只得快速组织语言,不显露出可疑的同时,尽量透漏多些东西,以便顺利过关。
见陶景面露沉思,刘非撇撇嘴,却也没打扰,安静等待。
其他人也将目光投到陶景身上,默默注视。
陶景方才的表现,不说惊才绝艳,至少证明了自己不是庸碌之辈。
片刻后,陶景迎着数道目光,缓缓说道:
“首先,那妖魔的变化之术很厉害,我等谁都辨认不出;
也擅长隐匿,在暗处观察我等许久,竟没露出丁点行迹,甚至,说不定此刻也其实没走,正在附近潜藏窥视你我。”
“其次,我大胆猜测,妖魔法力不强,或许强过你我个人,却胜不过我等联手,否则方才就不会一露马脚,师父就在手边,却依然第一时间选择逃遁。”
“那么,接下来,妖魔很可能还是以伪装诓骗为主,不会正面强攻。”
“所以,你我最好是不要轻易分散,也不让可疑物随意接近。”
众人听罢,皆是若有所思。
“说得好!”
司马峻拍手大笑,“我果真没说错,此次劫难有五师弟在,必能顺利而过。”
那圣僧,也是合掌赞叹,“悟景不止有佛心,还有慧心,来日必成大乘佛果。”
司马峻环顾其他人,朗声道:“便依五师弟之言,谨守本心,莫顾其他!前面那村寨,不管有没有问题,也都不去接近了,尽快翻山。”
“既已定策,还不出发,更待何时?”
刘非叫叫嚷嚷大手一挥,转身跃到前方,同时催促张辛,“闷葫芦,快与我一同开路。”
“俺去牵马。”
王飞虎老实的走向白马,路过陶景时咧嘴一笑,伸手去拍陶景肩膀,可惜个头矮,巴掌全落到了陶景手臂上。
“好兄弟,方才多谢了,没让那妖魔败坏俺的名声。有事叫俺!”
一行人收拾起行囊,刘非两人在前,王飞虎牵马殿后,陶景与司马峻一左一右护住圣僧。
“悟景啊,来,为师再与你讲讲心经。”
不知为何,那僧人似乎很偏爱陶景,走了没几步便将陶景拉到身旁,又与他讲起佛经。
陶景本就对佛道兴趣不大,有司马峻的经验在前,也不想去作无用功,便有些烦躁。
偷偷向司马峻求助,那“好大哥”却无情的转过头去。
无奈,只好陪着僧人念经。
前面的刘非回头瞥了一眼,嘴角扬起,干劲更足。
天光变幻,不久,到了山岭深处。
哗啦啦,清脆的水声传来,不远处的山石间,淌出一条山泉。
说了一路的圣僧,舔了舔嘴唇,眼巴巴看向溪水,“徒儿们,为师口渴,打些水来可好。”
“三师弟,水囊还有剩吗?”司马峻回身询问王飞虎。
王飞虎在马背行囊摸索出一个皮囊,用力晃了晃,无奈摇头:“空了。”
司马峻皱了皱眉,环顾一圈四周,略作沉吟,吩咐道:“三师弟去为师父水,其他人回来警戒。”
刘非二人纵身而回,王飞虎提着水囊,快步走向山泉。
水囊浸入泉水,咕噜噜,水泡不停。
忽然,一个痛苦的呼唤声飘飘而来:“救命——”
王飞虎眼转一转,挺起身子眺望,就见不远处水边的灌木丛里,趴着个半身浸血的猎户。
猎户也发现了王飞虎,登时挣扎大叫:
“好汉,好汉,我是前边村寨的猎人,被猛兽咬伤,求你发发善心,救救我,送我回去。”
“三师弟,怎么了?”
司马峻这边发现了动静,高声询问。
王飞虎瞟了一眼呼救的猎户,提起灌满了的水囊,头也不回的返回。
等回到队伍,咧开嘴,露出个不屑表情:“嘿嘿,那泉边出现了个受伤猎户,说是那个村寨的人,求我护送他回去呢......”
“有人受伤?”圣僧听到这话,面色一变,急道:“徒弟快去救人!”
陶景按住急切的僧人,低声道:“师父,那人定是妖魔所变,来诓骗害你的。”
圣僧脸上闪过惧怕,但随即合掌道:
“可是,要真是受难的人呢?我们视而不见,那人若是身死,便是造了杀孽。”
“悟景,”圣僧拉住陶景,苦口婆心劝道:
“你有慧心,当知纵恶易,行善难,只因猜测就罔顾他人性命,绝非我佛门弟子所为啊。”
陶景无语,目光投向司马峻,眼神询问:你们过去怎么应对这和尚?
司马峻一笑,朗声道,“师父所言有理,这样,让悟非腾云赶去村寨,通知他家人来救他,咱们继续赶路。”
“好咧,我这就去!”
圣僧还要说话,刘非已经捻咒腾空,驾着云气倏地遁去,那和尚只得诵了声佛号,接受安排。
“三师弟,快把水拿来给师父。”
“师父,天色不早了,夜里山中危险,咱们快点赶路出山吧。”
司马峻一顿操作拿捏住僧人,无视那越来越大声的呼救声,很快动身。
期间,司马峻冲陶景眨眨眼,伸手指了指头顶。
陶景抬头一看,半空一团云气悄摸摸跟着他们,顿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