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出来,你很认真的准备笑话和点子。”
“而在这种人人自危的荒诞的气氛下,你仍然想成为一名当给人笑容的喜剧演员。”
“你的精神和勇气让我感到敬佩,但只是可能结果会不尽人意。”
“但事实上也确实应当如此,因为当自大和狂妄成了主流,于是讥讽的嘲笑就可以堂而皇之的登上舞台。”
安托看着日记上的笑话,时不时的露出了笑容。
看见安托露出了笑容,亚瑟抖动的双腿开始停下,他低着头看着地上散落的烟灰。
“我在想,你能不能让医生增加我的药量。”
亚瑟深吸了一口香烟,将烟雾吐了出来说道。
“亚瑟,你正在服用七种不同的药物。”
“我想他们必须做点什么。”
安托看着从衣服的夹层中拿出了亚瑟的病例说道。
“我只是不想再这样痛苦下去了。”
亚瑟说道。
“......”
沉默,长久的沉默。
房间中只剩下了安托翻看日记所产生的纸张摩擦声。
安托翻看着日记。
[我希望我的死去,会比我活着更有意义。]
安托抬起头,发现亚瑟也正注视着他。
“你在逃避。”
“你是想成为殉道者吗?亚瑟。”
“想成为盗取火种的普罗米修斯,又或者是被石块砸死的司提反?”
“亚瑟,这个世界疯了。”
“现在狂妄自大的人,跟历史中的悖逆之子是一模一样的,从前,他们逼迫先知,杀害讲真道的,现在还是这样。”
“为了埋葬父亲而卖身的典故仍在现在上演,哥谭的高层和财阀将无知的庸人奴役。”
“就像牲口,就像家禽。”
“他们用理性的借口将愤怒驯化,人们失去了对时政新闻的愤慨。”
“他们就这样腐烂,终日懒散,终至带着厚重恶意的幸福,”
“我们必须矫正这个错误的世界,就像是将指针扳动到正确的位置。”
“就像警钟,带给人们清醒。”
安托带着些疯狂以及莫名生出的恶意对着亚瑟说道。
“我给你讲个笑话。”
安托看着亚瑟说道。
“前几日,在哥谭。”
“黑帮只是因为有趣就杀死了一个孩童,在一名警察面前。”
“你觉得警局给出的男孩的死亡报告上会写着什么?”
安托将烟盒抛向亚瑟。
“什么?”
亚瑟木讷的接过抛过来的烟盒。
“自杀。”
“在男孩四肢被打断的情况下,警局给出的结果是自杀。”
“那你再猜猜,黑帮的罪行是什么?”
安托问道。
“是......”
亚瑟刚想开口,便被安托打断。
安托扯了扯衣领,活动了一下脖子,亚瑟可以清楚的听到颈椎关节复位的声响。
“无罪。”
“那名黑帮的结局是无罪,因为没有证据。”
安托继续说道。
“可那名警察...”
亚瑟问道。
“黑帮早就与警局融为一体。”
“当清水中不慎滴入一滴墨汁,哪怕只有一滴,那清水便再也不再清澈,便沦为了污水。”
“公正不阿的公堂沦为了演出着蹩脚戏剧的舞台。”
“谁也不知道腐朽的警局是何时开始溃烂的,兴许只是从少开一张罚单开始。”
“而那名正义的,有逻辑的,富有同情心的警察。在将黑帮扭送到警局的第一天夜里便自杀了。”
“同男孩一样。”
“当公正沦为了虚妄,正义感也只是勒死自己的绞绳。”
安托合上了那本笑话集,看着亚瑟。
“亚瑟,些许的幽默无法拯救你的人生,现实荒诞黑色的幽默远比你的笑话更无逻辑。”
“而同样它也无法拯救荒谬可悲的哥谭。”
“腐朽的警局,草菅人命的财阀,自私傲慢的哥谭高层。”
“药物研究,器官买卖,以及......歇斯底里的伪善之举。”
“韦恩集团用着流浪的孩童做着残忍发指的实验,就像是用细小的网捕鱼一般,他们心安理得的收割着底层人民的生命。”
“正直和理智无法承载那未竟的事业......”
“只有混乱和疯狂才是那永不沉迷的诺亚方舟。”
亚瑟有被震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