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伏地不起的五人,王伦叹息道:“五位兄弟,你们当真考虑清楚了?”
朱武第一个抬头道:“哥哥,小弟愿从此追随哥哥,万死不辞。”说罢再次将头伏下。
杜嶨四人也抬起头来,满面坚毅道:“哥哥,我等皆愿此生追随哥哥,生死不渝。”
王伦点头笑道:“好,既然如此,五位兄弟请起,此后,你们便是我水浒庄的一份子了。”
五人起身,满面欢喜。
王伦让五人坐下,看了看朱武道:“兄弟,至于少华山之事,你看着处理便可,切记不可勉强,一个窝里的鸟,也未必朝一个地方飞,可以告知但不可相强。”
朱武面上一红,随即点头称是。
王伦收了五人心中也是喜悦,当天再次召开宴会庆祝五人入伙。
过了几日,过了春节,王伦宣布要出庄去一趟东京,让众人各司其职,众人虽然不舍,却也知道王伦必有要事,当即纷纷嘱咐王伦出门万事小心,王伦也是含笑点头。
本来王伦想只带石秀即可,但是众人担心路上不安,纷纷劝阻,史文恭、杜嶨等武将更是要求跟在王伦左右。王伦考虑一下,觉得众人也是言之有理,于是便让滕戡和酆泰跟着自己出行,酆泰、滕戡自然大喜,其他几人却心怀不满,杜嶨更说两人功夫不行,搞得滕戡要和杜嶨比武,酆泰倒是默不作声,但是也狠狠瞪了大哥一眼。
王伦笑道:“我这次出门不是为了打架,你们几个兄弟武功虽高,但是方天画戟、三尖两刃刀和丈八蛇矛有碍观瞻,不像滕戡、酆泰兄弟的兵器不显山露水。”众人闻言,也没了言语,王伦说的也确实是事实。
当天下午,王伦带着石秀三人上了大船扬帆直奔东京,自从大运河修建以后,天下的交通便利了不知多少,乘船几乎可到大宋任何一处,而且王伦的大船上也备有马匹,就算有水路不通的时候,还可以骑马而行,而且船上远比路上平稳,衣食住行也方便的多。
这日,大船在汴梁港口停下,王伦几人上岸乘马缓缓的进了这天下第一大城。果然好座东京去处!怎见得:州名汴水,府号开封。逶迤接吴楚之邦,延亘连齐鲁之地。周公建国,毕公皋改作京师;两晋春秋,梁惠王称为魏国。层叠卧牛之势,按上界戊己中央;崔嵬伏虎之形,象周天二十八宿。王尧九让华夷,太宗一迁基业。元宵景致,鳌山排万盏华灯;夜月楼台,凤辇降三山琼岛。金明池上三春柳,小苑城边四季花。十万里鱼龙变化之乡,四百座军州辐辏之地。黎庶尽歌丰稔曲,娇娥齐唱太平词。坐香车佳人仕女,荡金鞭公子王孙。天街上尽列珠玑,小巷内遍盈罗绮。霭霭祥云笼紫阁,融融瑞气罩楼台。
当下王伦几人行到御街上,往来看玩。转过东华门外,见酒肆茶坊,不计其数,往来锦衣花帽之人,纷纷济济,各有服色,都在茶坊酒肆中坐地。此时梁山在东京已经开办了一家不小的酒楼——枫林阁,由从十字坡调来的王宝负责,王宝也是最早追随王伦的几个心腹之一,又被王伦刻意调教历练,现在在东京做的也是有声有色。
王宝早已接到飞鸽传书,知道王伦要来,不过当真见到王伦,王宝还是忍不住的掉了眼泪,他们几个心腹,就属他现在离王伦最远。王伦也感到鼻子有点酸,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弟辛苦了。”王宝抹了把眼睛笑道:“哥哥说的哪里话来,小弟在此吃香的喝辣的,比以前的日子不知道好多少倍,就是常年见不到哥哥想的慌。”
说着把王伦几人带到酒楼后面的一处小院,里面早就打扫一新,又更换了家具用品,看着非常舒服,王伦满意的点点头,先给王宝介绍了酆泰和滕戡两人,王宝得知是新上山的掌庄,也是依例参见,酆泰两人也不拿大,连忙以礼相还。
王伦坐下后,王宝先汇报了枫林阁的状况。这枫林阁虽然不是东京最大的酒楼,但是奈何无论是菜肴还是美酒都是东京头一份的存在,故此生意却是好的不得了,经常是明天的酒桌昨天就被抢定一空,来此的达官贵人也是不少,还有人打算给枫林阁投资扩大经营面积的,不过都被王宝一一婉拒。
王伦点头道:“不错,你干的很好,石秀说你汇报准备开两家分店,我看可以,具体的事情到时候你可以和石秀商量一下。”
王宝连忙点头应命,随即道:“虽然小弟到现在还未开分店,不过已经按照石秀哥哥之前吩咐,在这汴梁城里面着手做了不少的小产业。现在我水浒庄在汴梁城除去这家枫林阁,还有小吃铺面13家,当时小弟还担心生意不好,结果异常火爆,说起来,小弟没想到,那样一个小小的铺面居然也会日进斗金,哥哥真乃神人也。”
王伦笑道:“生意不在大小,只在销路,只要我们的东西好,服务也跟得上,生意好是必然的事情。”
不过王宝随即有些尴尬道:“哥哥,你也知道,小弟读书不多,现在生意多了,小弟却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你也知道,小弟现在本做的是情报工作,这生意上的事情已经却有点费神。”
王伦道:“兄弟不必自责,你暂时先代管一下,我日后会派人将这些生意上的事情尽量从你手上分出去。”
王宝面上一喜道:“如此最好,倒不是小弟偷懒,只是怕耽误哥哥的大事。”
王伦摆手笑道:“专心致志便好,兄弟的心思我很明白。”
王宝憨笑一声道:“石秀哥哥让小弟找的几个人小弟都找到了,不过可惜都被人打断了手脚,小弟已经找郎中给他们看过了,倒是没什么大碍,不过还颇需要将养一些时日。”
王伦面色一动道:“带我去看看他们。”
王宝所言的几人被他安排在距离枫林阁一箭之地的一个小院之中,虽然不大却也干净整洁,在一间卧房的大通铺之上横七竖八倒着五个汉子靠墙半躺半坐,人人身上都绑着绷带,不过几张嘴却一直不停的逗闷子,还没进门就能听见他们几个的喧闹之声。
见到王宝进来,几人都想挣扎着起来,被王宝止住,随即指着王伦道:“这是我家哥哥,便是他让我救下的你们几人。”
说着便引着王伦坐下,自己和石秀几人则站在王伦身后。
中间一个汉子抬眼看看王伦,疑惑道:“这位相公,小的几个没见过恁的,不过还是要多谢相公救命大恩,可惜现在不能给相公磕头。”
王伦微笑道:“无妨。”随即他转头对王宝道,“兄弟,他们五人都有伤在身,怎得只给他们一张床?”
王宝还未开口,刚刚那汉子道:“相公千万莫怪恩公,是小的几个央求恩公这般的,小的几个现在身不能动手不能提,要是分开了连个斗嘴的都没有,闷也闷煞了。”
王伦闻言一笑道:“我却忘了,你们几个都是泼皮,你们谁是张三,哪个叫李四。”
刚刚那汉子道:“相公,小弟便是张三,旁边这个就是李四。”
那李四也开口道:“相公,小的们都是一群破落户,怎能入的相公法眼伸手相救?俺们这些日子也问过不止一次恩公,但恩公只说奉命行事,虽然你每日好吃好喝,但是心里面犯嘀咕,简直憋杀俺们几个了。”
王伦笑道:“不急,我且问你们,你们缘何受了重伤?”
那张三面色一红道:“相公,实不相瞒,恁也知道,俺们都是些泼皮,没啥本事。不过两月前俺们断了生计,此后便是饥一顿饱一顿的过活,弟兄们都投了其他的帮派,就剩三个兄弟跟着俺们哥俩不离不弃的,俺们又拉不下面子沿街乞讨,无奈之下只好前去他处找饭门。恁不懂俺们这些泼皮也是有各自的地头。去了他人的地头就要撕并,那日俺们前去天汉州桥找门路,结果没想到被那没毛大虫牛二算计,挨了一顿好打。恁也知道,俺们这种破落户,死了也就臭块地方,连个苦主都没有,多亏碰上了恩公,让我们才捡回一条命。”
王伦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淡然道:“你们缘何断了生计?”
张三叹道:“无非是因为俺们得罪了高衙内那个腌臜货。”
一旁的酆泰叫道:“就凭你这市井泼皮还能得罪高衙内?”
李四叫道:“凭什么俺们泼皮就不能得罪那高衙内?漫说高衙内,便是那高俅,日前还不是和俺们一般在市井混饭吃?你这黑厮焉能如此小瞧人?”
王伦止住瞪眼要骂的酆泰,笑道:“你们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二,不过我这几个兄弟不清楚,你们不妨还是给大家讲讲。”
张三李四一听来了劲头儿,你一言我一语绘声绘色的从他们认识鲁智深开始讲起。
后来鲁智深因为解救林冲,被高俅记恨,于是派人来擒拿鲁智深,张三李四听到了消息,冒着身死的风险来给鲁智深报信,让鲁智深逃得一命。不过鲁智深逃跑前,放了一把火,烧了大相国寺的菜园子,不但毁了大相国寺的田产,也彻底断了这些泼皮的生计,故此他们才会和其他泼皮撕并,以至于被王宝所救。
酆泰道:“想不到你们这厮们却讲义气,但是那高衙内也忒不是东西,居然如此害人。”
滕戡也道:“好在哥哥救了你们,不然你们就这么死了也怪可惜的。”
王伦忽然对石秀道:“石秀,你如何看?”
石秀冷笑两声道:“关那高衙内何事?这两人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如果没哥哥搭救,死了也是糊涂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