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金榜题名。
同样也是在坚守着一份希望。
但今天,这一切都变了。
他就只是因为心中惭愧,在中都国子监略微停留了片刻。
然后,一个全新的可能,突然便砸到了他的面前。
“呜呜……”
侯庸想到后来,直接就忍不住地哭出了声,泪流满面的那种。
陈逢都看的呆了。
心说这他娘是怎么回事,不就是写一封推荐信吗?怎么还把人给感动哭了?
这年头的人,真就这么脆弱?
虽然陈逢也知道,这年头的很多人,大多都是只有一条路。
考试,考试……考中,进而改变人生。
比如娶妻生子,大多数人都是在科举之后。
六首状元黄观,就是这其中最典型的例子。
他中状元的时候,都已经将近三十了。
要知道,朱元璋嫁女也不过是在女儿十四岁的时候就嫁了。
甚至别说是古代了,就算是现代,黄观这种也都是妥妥的大龄未婚青年啊。
然而,他却是个光棍。
是没有人看得上吗?
这就是玩笑了。
别的不说,光是一个秀才,就足以让黄观娶妻生子了。
而且大概率还是县里最漂亮的那一批。
那么原因是什么呢?
如果是前世,陈逢大概是说不出来个一二三四的,因为他没经历啊。
没经历过,又怎么能把事情说出来呢?
但是生在这个时空,而且还融合了当代的记忆,陈逢也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因。
因为他们害怕自己会在结婚以后分心,甚至会因此耽误自身的成绩。
因此之故,也就有了很多的大龄未婚男青年。
在这其中,黄观这样刚刚三十的,甚至压根就不算什么。
最夸张的一些人,甚至会在四五十岁以后才成婚。
这批人,要么是没了希望,觉得自己这辈子恐怕都考不中了,然后就扛着举人、秀才之类的功名回到老家作威作福去了。
要么就是突然考中了,然后就顺势成婚、生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人可以说是苦到了极点,简直就是另类的苦行僧。
但就算如此,侯庸的这般反应,陈逢也还是没办法理解。
太夸张了。
跟假的一样。
如果不是陈逢很确定,侯庸对父亲很孝顺。
而且这样的行为也颇得朱元璋的好感,最起码之后也就不会再受到某些案子的牵连。
他说不定会扭头就走。
心理素质太差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他坏了事。
“监丞如果真能荐庸于太子架前,庸愿……”
陈逢内心里已经转了一万个弯之后,侯庸总算是清醒了过来,随即他就要下跪。
“让我推荐你也行,但我有一个要求。”
“嗯?”
陈逢拉住了侯庸,盯着对方充满迷茫的双眼道:“等到了太子身边,你不能说我的坏话,也不能说我的好话,就当不认识我。”
“嗯?这?”
侯庸想过陈逢会说的各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是这一种,不由得又是一愣。
“推荐信就在这里,只要你答应我……”
陈逢也没再废话,一手拉着侯庸,另外的一只手已经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书信。
又是早已写好的。
“能!”
侯庸没有任何犹豫,更没有去琢磨这其中有什么隐秘,直接就答应了下来,仿佛生怕陈逢会反悔似的。
真不能怪他太过着急,没有定性。
实在是他现年都二十八了。
这也就意味着,他今天拒绝之后,科举每晚开一年,他就会后悔一年,同时年龄也会增大一岁,身体也会一年不如一年……
更为关键的是,他营救父亲的希望,也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慢慢变得渺茫。
陈逢露出了笑容,掏出书信,在上面写下了侯庸的名字以后,一边将书信递过去,一边随口问道:“不着急的话,能不能先跟着我做几天事?”
“啊?”
侯庸接过信的同时,也听到了陈逢的询问,不由再度一愣,而后想也不想便道:“固所愿,不敢请耳。”
“行。”
“刚好有一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处理,就交给你了。”
陈逢收敛了笑容,一边说一边伸手入怀,拿出了准备好的房屋地契,还有一个房间的钥匙道:“帮我把这些都卖了,另外再去那边的仓库,把我的积攒俸禄也都取出来一并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