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绝对不能这样了!
原本还只是胡乱的想着,炕梢的陈峰甚至都已经睡得说梦话了。
他却突然的激动的、蹭的一下从炕上坐了起来,给本来睡得挺好的陈峰吓得一激灵:“咋的啦哥?地震啦?”
睡懵了人,眼睛都还没有睁开,想着瞅瞅他哥,连方向都没有找准,背对着梁知,朝东面的墙面发问。
梁知冷静下来,安抚了人一句:“没啥事儿,你快睡吧,我出去熘达熘达!”
大半夜的,出去熘达啥?
陈峰本来还困的直耷拉的眼睛,一下子就支棱起来,也转了过来看着他哥,还要跟着人起来。
“你接着睡吧,你起来干啥!”
梁知安抚着人:“我晚上可能是吃的积食了,不太睡得早,我出去熘达熘达,顺便看看村里那边巡逻的咋样了,你别折腾了!也没啥事儿!”
“那好吧、那哥你有事儿喊我。”陈峰说着就打了个哈欠。
他白天跟着张叔出去弄了不少的噼柴回来,确实也有点累。
梁知嗯了声,披着衣服就出去了。
他倒也不是睡不着,就是刚刚情绪起伏有点大,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继续蹉跎下去。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还是得抓紧把生意继续做起来才行!
本来他还挺安逸的,反正手里头也有些钱了,跟单位食堂还有德泰楼那边,也算是有了个固定的生意,旱涝保收的,好歹隔三差五的就有个进项。
渐渐地也就有些得过且过了。
甚至想着都这么大雪了,原来计划去小河沿那边整个摊子,现在也不打算去了。
想着过了冬天,开春了,天不那么冷了再说。
可赚钱的事儿,哪里是能等人的?
他想写个计划书。
心里头有个章程,也省得像现在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杠子的。
也亏得是现如今做什么都少见有赔钱的。
不然啊,还真不定是咋回事儿呢!
这样可不行!
梁知心里头想着,人已经走到了村大队。
这会儿正是两班人商量着交接换班的时候,看见他过来,还都愣了一下。
“梁哥,你咋来了?”有个上次铲雪时,跟梁知处的还算不错的人,热情的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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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也都看着他,等着听他说什么。
这两天夜巡下来,啥问题都没发现。
他们心里头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意见的。
大冷的天,冻手冻脚的,谁不想在家里的热炕头,舒舒服服的睡个好觉。
结果就是因为梁知跟村里说了个没影儿的事儿,他们就不得不出来遭这个罪!
“我过来看看、这两天辛苦大家了。”
梁知和和气气的跟人说了一番客套话:“……都是我太紧张了,头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还请大家多担待担待,要是没什么事儿,自然皆大欢喜。”
他又接着说了不少捧着人的话,倒是让这些人多多少少有些不好意思了。
心想着,梁知应该也不全是为着他自己家死了二十来只鸡鹅没事找事儿。
他应该也是真的担心会有什么地震发生……
毕竟老话常说,遇见这种事儿,那些家畜家禽总是最先有异常的。
众人脸色稍缓,梁知又趁机说道:“等下还要再倒一回班吧?大家今晚不如就在大队这儿将就一下吧,不然回去也睡不了几个小时,又要折腾起来,到时候连带着家里人也睡不好。”
他笑了笑:“正好我出来前煮了点肉丸汤,等下盛过来,大家喝点热乎热乎再休息!”
原本他们也是打算就在大队眯会儿,不往家折腾了。
这会儿听了人做了汤,心里头更加的舒泰,对梁知也多了热情。
梁知笑着跟他们客套了两句,问了问这两天巡夜的情况,然后就回家去了。
肉丸汤他当然没煮……
不过家里有冻的鸡肉丸子,等下烧点水,倒也很快就能好。
一锅汤也费不了多少鸡肉丸,就当是收买人心吧!
他毕竟还打算在东池头长久的住下去,等着拆迁分房分钱呢!
能不得罪人是最好的。
回去煮了锅汤,按着夜巡的人头数,放了二十来个鸡肉丸子,一大锅的水,勉强是借个味儿。
想了想,他又放了点馄饨皮儿在里头,好歹是看着没那么清汤寡水了。
他拿找了个保温桶出来,又带了二十来个饭盒,蹬着倒骑驴送去了村大队。
夜巡的这两班人,没想到真的吃上了热乎乎的肉丸子汤,虽然是鸡肉丸、还就一人只分了一颗,那也是肉味儿啊!
他们这儿穷,人家吴家集那边,赶上过年过节的时候,家里头还能吃上红烧肉啥的呢!
人家到了年底,至少能杀四头猪!
不像他们村……别说吃红烧肉了,想吃口肥肉借借味儿,都是手上抖了又抖,生怕会多掉进锅里头一块儿,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怎么肉痛呢!
梁知就坐在一旁跟人说话打唠。
“……其实这两天,还真不能说没有什么收获!”突然有个人开口,故作神秘的吊足了胃口。
另几个大概是跟他一起搭伴巡夜的,闻言都有些发愣:“啥收获啊,我咋不知道?”
“是啊?没发现有啥啊?”
大家这会儿不免都放慢了喝汤的动作,目光盯着刚刚说话的那人。
梁知也看着人。
“今个儿我家不是吃饭早吗?我想着我今晚要换班,怕耽误了,所以早早的就过来了!”
那人此刻被注视着,倒是颇有些想要昂头挺胸的架势:“这不正赶上前两天下了雪吗?那地里头白茫茫的一片,也没谁会去收拾它,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啊?”大家都有些紧张的盯着他。
梁知觉得这人不去说书真是有些可惜了。
他没出声,只是跟大家一样,目光盯着人瞧。
“嘿嘿,结果我看见地里头有只野兔子在跑。”
那人故意的吊着人胃口,结果就说了个这,不少人气得想捶他。
“你这不就是脱裤子放屁?咱们这儿附近地里头,哪年没有兔子脚印儿?”
“那怎么能一样?”那人不以为意,哼哼了两声:“要只是看见了兔子,我能特意出来说话吗?”
“那你到底还看见啥了,你倒是赶紧说啊!”有人不满道。
“其实也没啥……”那人话到嘴边,不知道怎么就又泄松了:“就是可能有外地人过来撵兔子吧,我过去的时候,瞅见旁边小道上,有两趟车轱辘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