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了会儿,梁知又有些囫囵着了,迷迷瞪瞪的睡了会儿,就听见不知道谁家的公鸡跑出来,巡街一样的开始打鸣了。
鸡鸣声忽远忽近,吵得人不得安生。
这玩意儿你要是一个劲儿叫,听着听着兴许还能继续睡……怕就怕断断续续忽起忽落的,搅得你脑瓜仁子生疼。
梁知覆手蒙上眼睛,抹次了几下,又捏了捏太阳穴,这才起身钻出被窝。
被窝外头冷不丁掠过的寒气儿,冻得他哆嗦了一下。
倒不是屋里头多冷,就是经过了这一宿的功夫,炕上的热乎气儿已经散得差不多,被窝外的温度跟被窝里头,多少还是差了点了。
人冷不丁的一离开更暖和的地方,难免会觉得冷。
他从被窝底下扯出衣服裤子来穿上,烙得热乎乎的衣服裤子一穿,整个人立马又暖和起来了。
外头才刚刚的亮天,东边隐隐约约能瞅见深邃的蓝色逐渐向四周蔓延。
梁知勐地吸了口气,那股想要在嗓子眼儿里头结冰的冷气儿,让人清醒又痴迷。
后来在城市里,他已经很少尝到这样清亮的空气味儿了。
就是环境好、绿化好的公园里,也没有这样新鲜清亮的空气。
他先去外头转悠了圈,顺道捡了点柴回来。
这几天,他都回来的晚、出去的早,没什么时间囤柴禾。
基本上烧的都是前段时间捡的那点存货。
眼瞅着就要入冬了,还是得多囤点柴禾才行。
也不知道现在能买到煤不……
冬天填几块煤在灶坑里头,那炕就能热乎一整宿!
等早上起来,那煤也不会完全烧尽,扒拉扒拉灰堆儿里的火星子,往里头塞点包米棒子,火就能引起来。
烧个水、做个饭啥的都方便!
梁知心里头想着,把买煤这事儿搁在了心里头,想着等进城了,得跟大姨打听打听。
“梁哥,早!”
陈峰揉着眼睛出来,看见人,比往常热情自然了许多。
兴许是还沉浸在昨天分钱的快乐里,他眉眼间还能看见喜气儿。
梁知嗯了一声:“早,那边锅里有热水。”
他撅了几下干枯发脆的树枝儿,塞进灶坑里,问人:“昨晚睡得怎么样?冷不冷?炕凉不凉?”
“挺好的。”陈峰舀了一瓢热水出来,兑了点凉水洗脸:“后半夜感觉有点凉,被子捂严实点儿就没事儿了,被窝还是热乎的。”
梁知嗯了声:“那晚上再多烧点吧,到时候你往炕梢挪挪,省得烙湖了。”
“成!”
今天不急着去县城,梁知打算炸个大果子吃。
趁着醒面的功夫,他跟陈峰拎着水桶去了昨晚下地笼的地方,看看里头能不能有收获。
起第一个的时候,里面空空荡荡,除了枝条泡水的湿重,几乎就没什么重量。
陈峰拎起来就着桶倒了倒,没倒出来什么东西。
只有几条小指长的鱼跟几只小虾。
第二个里头也是空空的,连小指长的鱼都没有。
两个人接连失望过,心里头已经不对第三个抱有期望了。
“兴许是这河里头压根就没有鱼!”梁知找了个完美的借口安慰自己。
陈峰嗯了声,心里却没这么乐观。
他那天分明看见鱼在水里头乱蹦的。
第三个依旧还是没什么重量。
陈峰抿着嘴,不抱什么希望的把地笼拎上来,连倒一下的激情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