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转小雪,气温将至零下。
马厩水槽里结了一层冰,雪盖着的泥上也有暗冰堆积,厉裴氏平时都小心翼翼的,但今日给水槽去冰时受了‘白狼’的惊吓。
白狼初来非常警惕,它早上看见厉裴氏,手拿长棍在水槽里捅,误以为她有什么‘歹意’,所以发狂似的往前冲,并且朝厉裴氏大声嘶鸣。
战马强健有力,马场内的拴马桩都很牢固,虽然没直接伤害到厉裴氏,但白狼突然癫狂的举动,惊得她连连往后退,最后不慎踩在暗冰上摔了下去。
冬天衣服穿得厚,而且厉裴氏又是倒在雪中,所以受到的伤害并不重,但她右脚踝再次扭伤。
厉裴氏本想支撑着站起来,剧烈的疼痛让她不敢动弹,她冲着马场卫兵的木屋喊了几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马场离城市远,过年期间很少有人来,所以马场的守卫们都在‘摸鱼’,戒备工作暂时由厉枫等养马人兼任。
此时天亮不久,马场大门虚掩着,守卫们都蜷缩在被窝酣睡,要等到辰时山庄送来早饭,这些人才会开门活动。
见叫人没有回应,厉裴氏只能匍匐雪中,等待厉枫三人归来。
下雪天,路难走。
马场粪便运送,由每天一次,改为两天一次。
等到厉枫三人推着车归来,厉裴氏已在雪中卧了小半个时辰,几人慌忙把她扶到房中休息。
因气温较低,厉裴氏脚踝没有过分肿胀,但稍微一碰就直喊痛。
“娘娘不用担心,您这是伤到了旧处,孙儿得去找郎中开些药,十几天就能恢复如初。”厉枫给厉裴氏盖上被子。
厉裴氏连忙摆手,“雪天道路难行,你上哪儿去找郎中?老身将养一段时间就行。”
“有病就得求医,光休养怎么行?本来冬天就自愈慢...”厉枫皱眉摇头。
厉裴氏厉声阻止道:“按我说的去办,眼下老身受伤不能做事,如果再有人去县城耽搁,马场的活儿还干不干了?”
“可是...”
厉枫还想争辩,但被祖母抢言喝止:“别可是,现在比数月前好太多,有遮风挡雨的地方,等几天让伍大夫看看就行,枫儿听话。”
厉枫连连摇头,“伍大夫?他是兽医,不行不行...”
“老大,老夫人说得在理,不如观察几天再说?”曹满说话间端来一个炭盆,小木屋内瞬间暖和起来。
“那好吧。”厉枫在曹氏兄弟劝说下,只得妥协走出小木屋。
因为担忧密闭空间烧炭容易中毒,厉枫把房门留了个缝保持空气流通,脸上的愁容仍然没有消散。
曹廉见状进言曰:“后天是老大的生辰,侯哥、夏哥到时都要来,这段时间码头没活干,正好让他们去跑腿,就是不知道过年期间,郎中愿不愿意出远门...”
“问问就知道了...”厉枫摇头叹了口气。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价格合适,多远都会有医生来,厉枫突然想到一句经典台词,‘得加钱。’
祖孙两人在马场属于白干,如果不愿接受曹氏兄弟资助,就只能动用那片金叶老本,可能这是厉裴氏不愿瞧病的本因。
安顿好祖母,厉枫径直来到马厩,脸上表情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