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西尔维娅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然而，在她意识到维恩的确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之后，即使老成持重如她，脸上也因为愤怒而变得微微涨红，就连那天鹅般的美丽脖颈都染上了几分淡淡的红晕。

她的确是一名具备超凡力量的魔女，但她更是一名女性，这样暧昧的要求比单纯的索要财物更容易让她产生不好的联想。

更让她反感的是，这个要求对整个魔女群体来说并不算过分，尽管她的心里已经恨透了这个趁火打劫的登徒子，但作为魔女的领袖之一，西尔维娅明白，在对方手上抓着自己把柄的时候，一位魔女的贞洁实在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代价了。

“……如果你真的对我那么感兴趣的话，我会试着接受。”

西尔维娅咬了咬牙，屈辱地说道，攥着裙角的手因为用力过度指节都有些发白了。

“什么？……不，你误会了。”维恩扫了一眼死死咬着嘴唇的西尔维娅，就知道自己刚才的话产生了不该有的效果。

我一向自称纯爱战神，至不济也算个后宫党，为什么说话一股牛头人的味道？

“总之，我并不是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

维恩无奈地解释道，“你难道就不感兴趣，我为什么能发现你们的秘密？”

西尔维娅心中一惊，这应该是她们原本的目的才对，然而两人的步调被维恩一而再再而三地打乱了，以至于现在西尔维娅才想起来。

“你一开始就发现了我们是假冒的贵族，还发现了黑卡蒂的魔女身份。”

西尔维娅沉吟道，“考虑到你能压制黑卡蒂，或许你有某种特别的辨认魔女的方法，但我实在不明白，你是如何判断‘这些魔女不是伯爵夫人’，而不是猜测‘伯爵夫人是个隐藏的魔女’的？”

“问得好。”维恩赞许地点了点头，西尔维娅不可谓不聪明，立刻就察觉了他话里的意思，不过这也让维恩的计划更加容易实行了。

如果她是个听不出话里隐藏意思的家伙，我可能还要多费一番口舌，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

维恩心里想着，随后继续解释道：“有一个次要原因，和一个主要原因，你想先听哪个？”

“那就先听听次要原因吧。”西尔维娅随口回答。

“首先，虽然我的商会最近刚刚来到赫雷斯特，但是你们二位的起居生活所用的物品都是从我的商会采购的。而这也是我能避开别人的耳目把纸条送到你们手上的原因。”

维恩条理清晰地解释着，“作为塞宁王国的贵族，你们的开销实在太低了，和赫雷斯特这边的官员几乎在一个档次，这一点估计已经引起了其他人的怀疑了。”

“这不对吧？我们特意参考了塞尼斯特的官员开销，那是个重军事而轻民生的国家，所以尽管塞尼斯特对外十分强势，但总体上招待的规格应该和赫雷斯特差不多才对。”

西尔维娅不服气地反驳道。

“看来你们做了一些功课，但是做的还不够。”

维恩笑了笑，“有一点你要搞清楚，你不是要融入塞尼斯特贵族圈子的贵妇人，而是要让赫雷斯特的官员相信你是塞尼斯特的贵族，所以你要了解的不是塞尼斯特贵族，而是赫雷斯特官员眼中的塞尼斯特贵族。”

“赫雷斯特是一个紧邻塞尼斯特帝国和塔里斐教皇国的小国，这尴尬的地理位置和政治地位让这里的国民在面对大国贵族的时候有一种天然的自卑感，认为他们的衣食住行都应该比自己高一档。”

维恩用辛辣的口吻评价道，“但与此同时，他们心底又藏着独有的傲慢，他们会擅自美化对方的形象，对其添油加醋到一个夸张的程度，再像嘲笑小丑一样嘲笑他们，区别只是他们不敢当面嘲笑塞尼斯特的贵族罢了。”

西尔维娅默然，她觉得维恩说的有些过分，但是想想接待自己的那些官员们诚惶诚恐的样子，又不知如何为赫雷斯特人辩解。

“当然，这只是次要原因。如果真的有塞尼斯特的贵族这么做，这里的官员最多也不过是怀疑罢了。”

维恩继续说道，“而你们直到现在为止，都拿不出相关的证明文件一事，无疑会加深这种怀疑。”

“伯爵夫人需要什么文件证明，总不能让我拿出和那位虚构的伯爵的婚书吧。”

西尔维娅现在只能苦笑了，当初她们选择这样的一个身份，就是因为拿不出经过教会赐福的领主任命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