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衣柜拿了件深色T恤穿上，离开宿舍向装置区走去……此时天已黑透，但潮湿闷热的天气依旧浮于表面让人透不过气。到了装置区，见四周无人，便爬上十几米高的管廊通道，等爬上去之后，浑身已然被汗水湿透。

E管廊上，人行通道两旁密密麻麻、横七竖八地布置着往来各个装置之间的管道，鸟窝般地支成了一张金属质地的大网，装置间的空中连接处，就数这里最是遮天蔽日，从地下的空地向上看这片区域，几乎看不到整片的蓝天，而站在管廊上方时，地面的照明灯光线也几乎难以使这里被照亮。在一处施工未完成的脚手架平台上，隐隐约约站着一个背着手的胖大身影，不用看便知道是曹磊了。

曹磊看到我来，笑问道：“怎么样，工作顺利吗？”

我没好气的调整粗重地呼吸，说道：“有事说事。”

曹磊语气显得很平和，说：“我这边有件事，想找你去做。”

我讥讽道，“曹总，您现在是将军，而我只是个摇旗呐喊的小兵，您只管发号施令就是。”

“呵呵，还想跟你客套两句……算啦算啦。”曹磊清清喉咙，伸出手在下方空气中画了个圈，说道：“后天早上有个中间交接大会，而讲演席就布置在这处脚手架的正下方。”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试图透过缝隙看到下方的情形，但他阻止了我：“别看了，这个位置下面有几层管道挡着，看不到主席台的。”

我有些好奇他的意图，所以继续听他说：“到时候，你找桶油漆，提前守在这，等我电话通知，看到我的电话，你就从这，把油漆全倒下去。”

我琢磨着他的意思，虽然这下面缝隙不大，但只要淌过重叠管道，油漆也是能洒到主席台的……我终于明白，曹磊是想让明天主席台上的人出丑，也或许有其他什么目的……但不管曹磊的目标是谁，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曹磊交给我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这么一件恶趣味的事，因此我竟产生了一丝丝兴奋。

我问：“然后呢？”

“然后你就跑啊，难道你想让秦晟他们知道，这事实你干的吗？”

我又想了一阵，道：“每天装置下面都会有人干活，你让我怎么下手？”

“放心，后天所有基层员工放假一天，除了开会那群人，这里没有别人，还有什么问题，一起问吧。”

“你想泼谁油漆？”

“哈哈哈！”曹磊笑笑说，“和技术性无关的问题我没必要回答你，这个任务对你来说不难吧？做还是不做？，”

我想了想，说：“我可以做，但你别忘了你的承诺。”

“那是肯定，一年嘛！不对，只要你做的好，或许用不到一年……到时候你也不用为照片提心吊胆了嘛。没准我提拔提拔你，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也说不定啊。”

，。

我没得选择，只好答应，“好。”

曹磊忽然松了松领口，解开一个扣子，说：“这他娘的鬼天气，真是热死个人。”

说完，他费力地跨过脚手架，回到人行道，拍拍我的肩膀说：“好好干，别失误，成功了，我给你打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