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着拔高的山脊，饶是喘着粗，我依然用最心平气和的语气说：“你为什么觉得我不喜欢你？你不是喜欢在高处看月亮吗？行，我也找个地方陪你一起看。”

李瑞雪问：“你要去哪看？”

“快了，快到了……李瑞雪，我觉得，咱俩一直缺少真正意义上的沟通，关于我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李瑞雪叹了口气，露出愁云惨雾的表情，说：“也许是吧。”

“李瑞雪……其实，我是很喜欢你的。”

“可为什么……”

，

“你听我说。”山脊的坡度渐增，我得加快前进的步伐，喘着粗气说道：“正因为我喜欢你，我才会有越来越多的顾虑……在和舒曼的感情中，我付出了全部的真情，可结果你也知道，被一顿分手饭结束了这段可笑的感情。爱得越深，伤得越痛……而我失去最多的，是对爱情的信心，没了信心，我拿什么给你未来？”

“可你是个男人，就因为一段失败的感情，就失去了信心？难道你这一辈子都要自卑下去吗？爱过，痛过，知错，就要改错，往对的方向走……难道你就看不见我这条路吗？”李瑞雪伸手捂住了嘴唇，声音变得哽咽。

“看得见，我当然看得见！只是我需要点时间……”在没有解决舒曼的手机问题之前，我实在无法给李瑞雪一个直接肯定的回答，带着复杂难言的情绪，我终于爬上了顶端，将手机调制成后置模式，问李瑞雪：“能看得清楚吗？”

“嗯……你爬上山了是吗？”

“是啊，我给你看个全景吧……”我端着手机，照着厦门的大致方向，说：“这个方向，一百里外，就是你啦……”接着，我360度照了个遍，连绵不断的山脉，钢铁之城般的化工厂……我向断崖走近了几步，将手机对准像深渊巨口一般的崖底，说：“看得清吗？在我身前是一座断崖……这里恐怕比你坐的六楼还要高得多……”

李瑞雪惊叫道：“你要干嘛？你……后退！”

我不听，反而向悬崖更近几步，站定时，脚尖已然落在了悬崖边缘之外，夜间的山风吹得我有些摇晃，负责平衡的小脑开始高速运转。我像是走上泰坦尼克号的小李子，张开手臂，竟然真的有种凌空翱翔的感觉。

我仰面朝着天，自由自在的深吸着空气，对手机里的李瑞雪说：“在高处的感觉确实不一样，连空气都是那么的清新舒爽……”我想起和蒋雯坐在西安樊川公园时，她说过的一句话，突然来了灵感说道：“山风很干净，像是能清洗身体里肮脏污垢，我要多吸几口，把那些不堪的记忆都清洗掉，试着让干净的自己，去靠近你。”

李瑞雪急道：“楚浩，你……别站在那里好吗？”

因为身体本能的颤抖，脚边几块零碎的小石子便从崖边脱落，径直坠入了崖底，过了许久才听到轻微的声响，引得李瑞雪猛地惊呼。但此时此刻，我反倒不害怕了，也许李瑞雪坐在楼顶边缘时，也是我这般感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