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写着:“严禁捕捉野生动物,违者追究法律责任。”
他对这个路牌记忆很深,因为过了路牌就是自己的家了。
破旧的靓马小区里没几家还亮着灯火,这小区从建立至今据说入住率不过百分之十。
开发商和物业更是早早就跑路了。
但尽管如此,孙白在踏入小区大门的那一刻,那股骨子里的安稳感还是涌上了心头。
到家了...
孙白刚刚关上房门,厨房里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儿子,怎么回来这么晚?”
那是孙白的母亲,赵红梅。
孙白是独生子女,一家三口住在一起,孙白的父亲是给一家私企老板开车的司机,而他的母亲身子骨不好,一直在家主内。
他家中经济条件一直不好,小时候他奶奶生过一场大病,孙白家里几乎倾尽所有,但是最终却人财两空。
在那之后母亲也开始生病,家里仅有父亲作为经济来源,一家人日子过得紧巴巴。
孙白嗅了嗅鼻子,好香啊。
那股几乎有千年没有体会到的感觉从胃部发散到全身。
他馋了。
“妈,今晚做的什么啊?这么香?”
孙白径直走向厨房,看到母亲正在熬煮着什么。
“香吧?今晚咱们吃炖肉。”
“我爸呢?这个点了还没回来吗?”
孙白父亲这个时间按理说已经下班了。
“他公司紧急有点事,出差去了。”
“那他可没有口福喽。”
孙白看着面前泛着油花的炖肉,口水不断分泌。
他多久没有吃过一顿正常的食物了?八百年?还是一千年?
那些草粪味的辟谷丹他可吃得够够的了。
他夹起一块炖肉放入口中,软烂脱骨,香气四溢。
就两个字“享受”。
孙白看到赵红梅光看着自己吃自己却不动筷子便问道:“妈,你怎么不吃啊?”
赵红梅微笑着回道:“妈吃过了,妈不饿。”
孙白心想可能是胃口不好,孙白母亲自从生病之后食欲一直不好。
“妈,你老盯着我干嘛啊,看得我都不好意思吃了。”
孙白注意到他母亲总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他也说不好这个眼神意味着什么。
“啊,没事,妈就想看看你,妈,不看了,你多吃点。”
尽管这么说了,但是母亲还是不停用余光瞄着孙白。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眼神的注视下,孙白也没了刚才的胃口,甚至有些犯恶心。
他草草扒了两口米饭进肚,就结束了晚饭。
......
孙白窝在沙发上,左手薯片,右手可乐,准备进入欢乐时光。
他咂摸了一口可乐,那股爽感直冲天灵感,真不知道在通天大陆的三千年他是怎么过来的,没有网络,没有可乐,没有游戏,现在回想起来真是能淡出鸟来。
电视机刚打开恰巧是本地频道,此时正在播报晚间新闻。
“接海外消息,美利肯国因不明原因与外界彻底失联,专家推测可能是由于天体运动导致的信号干扰,我国将暂停前往美利肯国的相关航班...
今日上午,赵文华市长走访蓝天儿童福利院探望慰问本市特殊儿童群体,为孩子们送上了来自市政府的关怀和温暖...
本市西郊最近发生多起失踪案件,目前案件正在调查当中,请各位市民注意安全,有任何线索请拨打报警电话。
下面播报明日天气预报......”
西郊?失踪案?
西郊就是孙白家所在的区域,没想到竟然会发生什么失踪案,尽管西郊荒凉偏僻,但是近些年治安一直不错,从没出现过什么严重案件。
一会得提醒下母亲叫她最近别出门了,买菜就点外卖吧。
孙白随后找了部电影看,许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他还有一些不习惯。
平日里都是苦修加苦修,这突然没有功法给他修了,心里感觉慌慌的。
不过很快他就在躺平的糖衣炮弹下沦陷了,一口薯片,一口可乐,配上一部喜剧电影,他乐得哈喇子直流。
任何一个人看到这个卧在沙发里跟烂泥一样的男人都不会把他跟绝世之仙,通天之巅这样的形象挂钩起来。
此时的他活脱脱一个烂宅。
随着电影播放,孙白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窥探着自己。
他发散灵识,试图感知到对方。
但不管他怎么努力,始终没有发现异常,屋内就他跟母亲二人。
难道是他想多了?在身体变成普通人后,他确实会经常出现一些误判。
电影看完,孙白打了个哈欠,他的身体在提醒他该休息了。
孙白已经迫不及待了,这种属于凡人的日常体验对他来说充满吸引力。
他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呲溜一下钻进了被窝。
不过两分钟轻微的鼾声就从床上传来了。
梦里孙白重新回到了朝天大陆。
他坐在属于皇帝的宝座上,数着自己的腿毛。
就在他旁边跪着一个穿着龙袍的俊俏男子此时正在不停磕头。
下方站着一片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们,看着王座上那传说中的活神仙,他们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我问你们,这昏君杀不杀得?”
“仙尊,杀不得,杀不得啊,没了皇上,我们大清可该怎么过啊?”
“杀不得?我偏要杀杀看!如此庸君活着也是为祸四方!”
孙白一剑挥出,昏君授首。
皇宫外是无数围观的百姓,他们欢呼,他们雀跃。
他们高喊着孙白的名字。
还没等孙白享受几句来自百姓的美言时。
梦境开始发生了变化,空气中弥漫起猩红雾气,整个天空也跟着猩红了起来。
孙白太阳穴痛得一跳一跳的。
这是他的灵识在提醒他,有危险...
瞬间孙白就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他的意识还处在半梦半醒之中,他迷迷糊糊地试图睁开双眼。
忽然心里一激灵,他停止了动作,呼吸又变得均匀起来。
过了好一会,他才敢眯着双眼向正上方看去。
一张没有血色的脸悬在他面孔正上方,两只黑窟窿似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