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紧张到趿拉着鞋子,下炕就想掐人。
“你什么意思?”
这下反过来,面对气势汹汹走过来的恶婆婆,秦淮茹一点不带怕的,除非真掐死自己,不然,两个人还有的斗呢~!
“这个时间,可以长,也可以短,你也别耍花招了,钱给我,那我就写字据,以后当把你接进城,一直养老送终,钱不给我,那你明天,就回去,不回去,我让生产队的人来领人,或者,当做盲流,给押回去~!”
看着目眦欲裂,恨不得掐死自己的婆婆,秦淮茹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意,实际的内心紧张极了,从颤抖的双手就能看的出来,她心里也没底,只是在诓这个没文化的婆婆。
“是那个男人教你的?”
但贾张氏不知道啊,这下,像是被儿媳妇按着了七寸,吐着信子,却不敢咬人了。
因为,农村是真不想回去了,要是被押回去,想到了要干的农活,手掌心的老茧,都开始隐隐作痛。
“对,他是干部,这里的门道,他比谁都清楚,公安,是照法来办事,你擅自进城,要是不回去,有你的好果子吃~!”
看出了婆婆的心虚,秦淮茹这下掌握了主动权,披着虎皮当大衣,不紧不慢的坐在了炕上,优哉游哉的看着愤怒到极点的贾张氏。
她怕回去,越是怕,秦淮茹的胆子就越大。
“哼,钱都给了你,你再跟野男人跑了,我找谁去,不可能~!”
两个人都捏着对方的七寸,贾张氏也重新坐到了炕边,这下更不信秦淮茹这个儿媳妇了。
现在有人在她背后出主意,耍手段,把钱都交出去,那是自己给自己挖坑,这点贾张氏还是能分得清的。
没错,贪婪秦淮茹要的是她婆婆手里,全部的钱,而不只是那二百二十块。
急着回城里的贾张氏,当时肯定是一口答应,但回来后,也肯定是会反悔,全部的家当,是她能安身立命的本钱,全交出去,以后就只能看儿媳妇的良心了。
恰好,在贾张氏眼里,秦淮茹压根没有良心,那回来肯定就不干了,这事儿得谈。
不谈,全交出去,那也不是贾张氏了~!
“我说了,我会立字据,钱给我,我来给你养老送终,而且,不会再给你送回去~!”
两个坐在炕边的人,都不相信对方,但秦淮茹还是咬死了,也只有这次机会,能把婆婆手中的钱,全给拿回来,错过了,以后就没机会了。
“不成,你立字据,我不相信你,我宁愿回农村,我手里只要有钱,自然有人给我养老~!”
脑袋拧到了一边,贾张氏还是不愿意交钱,这是一个死结,解不开的,除非有人退让。
当婆婆的,已经被送回了农村一次,心里已经有了阴影,这要是再把钱给榨干,再给送回去,喊破喉咙也没人应。
到底,还是秦淮茹这边退让了一些,毕竟,留她的时间不多了。
深吸了一口气后,秦淮茹目光炯炯的看向了婆婆,莞尔一笑,递出了一个台阶。
“我当着全院人的面,立这个字据~!”
“全院,你就是当着公安面立字据,我也不信,你那野男人还是会想着法,给我送回去,我没钱了,可没人给我养老了~!”
儿媳妇退了一步,贾张氏反而傲娇了起来,脖子一拧,到底还是没有松口,两个人的博弈,此时都在抻着对方,试探着对方的底线。
“那你明天就回去~!”
拍了拍大腿,仿佛掸了掸腿上不存在的灰尘,心里装着事儿的秦淮茹,硬是抻出了无所谓的样子,站起身,就要走出卧室。
“哗啦~!”
挂在隔断口的门帘,刚拉上一半,贾张氏这边就抻不住了,她刚回来,获取的信息量太少,或者说,压根没有消息,不知道儿媳妇缺钱平事。
只是看到,秦淮茹要把递出的台阶给抽走了,直接一拍两散,贾张氏这才不继续抻了。
“我顶多给一百~!”
“至少一半,你在这里有吃有喝,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隔断门口的布帘子,到底还是没有拉上,秦淮茹已经抻到了极点,她没有退路了。
“你不在外头勾搭男人,这钱,不都是你的,还不是你自己在外头胡来~!”
两个人仿佛都试探到了对方的底线,只要不是全拿走,贾张氏愿意商量,在这之前,气该撒还是得撒。
“至少一半,当初赔了五百多,你花了一些,我当你还有五百,按五百来~!”
“你去喊人,你立了字据,我再给你~!”
政治的艺术是妥协,婆媳相处之道,也是不断的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