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铭本来都已经坐下,闻言只好又起身点了点头。
“裴家的贤弟贤妹就不容我多做介绍了,此次实乃上天庇佑,才让暕弟与裴小姐平安归来。”
裴淑英就算再不待见杨铭,在这种公众场合也不敢胡来,不情不愿的与乃弟起身,朝着杨铭行礼。
接着,杨浩又指向那位伟岸青年,
“而这位仁兄,便是左武卫大将军府上的大郎,刘居士是也,如今是太子殿下身边的千牛备身,铭弟久在皇宫,应该知道吧?”
“不知道.......”杨铭看都没看刘居士一眼,摇了摇头。
额.......杨浩多少有点尴尬。
刚进门这小子那双贼眼就一直在陈淑仪身上打转,杨铭心里已经很不爽了。
“哈哈.......”青年一声大笑:“在下虽然领着东宫的差事,但也确实未与河东王打过照面。”
杨铭直接道:“也许见过,只不过一个千牛备身,实难让我留下印象。”
刘居士冷笑不语,直接一屁股坐下。
这个小王八蛋,竟然敢跟我耍脸子?别以为有二圣护着你,我就不敢动你。
杨浩自然听出两人之间的火药味,于是赶忙指着主位上的丽人,为杨铭介绍道:
“今夜请铭弟来此,其实是茵绛的意思,但茵绛与铭弟素不相识,所以才让哥哥我做这个中间人。”
“来来来,茵绛快来敬我铭弟一杯。”
杨茵绛也是个长袖善舞的场面人,闻言赶忙提杯走了过来,
“小女茵绛,敬河东王殿下。”
说罢,直接一饮而尽。
只看此女喝酒动作熟练,只怕酒量也不小,杨铭也礼貌喝光。
他从八岁起就喝酒了,都是被史万岁给带坏的,独孤伽罗因此还罚了史万岁一年的俸禄。
接下来,就是一些无聊的话题,杨浩跟杨铭也不熟悉,只能没话找话,
什么大兴的春天没有晋阳(太原)冷啊,这里的柿子真好吃啊.......
裴氏姐弟因为杨铭在场的缘故,话也很少。
倒是那位杨茵绛,总是时不时将话题引向杨铭这里。
“殿下背后的女官,真是少见的奇色,不知是哪里人士?”
之所以有此问,当然是因为陈淑仪的容貌足够出众,以至于让她这位天之娇女都感受到了威胁,要不然一个下人,她才不会放在心上。
因为自从此女进来之后,帐内男人的眼光时不时的就会看向那里。
杨铭道:“江南人士。”
“怪不得这么水灵,”杨茵绛好奇道:“江南哪里人?”
“蒋州,”杨铭答。
杨茵绛一愣,看向杨浩:“蒋州可是旧陈的故都建康?”
“正是,”杨浩微笑解释道:“灭陈之后,至尊下令将建康的城邑和宫殿全部毁掉,改作耕地,于是建康城便成了蒋州的州城。”
提起故都家乡,陈淑仪脸色黯然,自己幼时所居住的皇宫,如今已经是一片良田了。
杨茵绛冰雪聪明,已经联想到陈淑仪很可能是旧陈的官宦之后,陈被灭后被掳来大兴。
毕竟寻常人家可出不来这等的天生丽质。
她的目光落在陈淑仪脸上,察言观色之下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于是不再追问下去。
结果.......
“一条丧家之犬罢了,”刘居士突然冷笑。
这话一出,就连杨茵绛也脸现不悦,打狗看主人,刘居士这句话明显冒犯到了杨铭。
杨铭心里顿时大怒,不过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总好过给人看门的狗。”
刘居士立时反唇相讥:“河东王是在说千牛备身是狗?”
“不不不......”杨铭冷笑道:“我是说刘居士是狗。”
刘居士嘴角一抽,眼中杀机一闪。
帐内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