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琛和许大茂并排穿过了公共墓地的大门,许大茂的手上拿着一杯咖啡。深秋孱弱的阳光落在墓园,光与影的界限逐渐模糊,点琛有一种自己真的走在生与死交界之处的感觉。
穿过一排排墓碑,点琛感到一些说不上的不自在,虽然在清晨的这个时候墓园里没有什么精灵,就算有,她和许大茂也都贴上了伪装膜不会让她们被发现。
可是已经不习惯随意外出的她就是会因为在“外面”而不舒服。一段时间后,在墓园最深处的一个角落里他们停了下来。
叉字蝠夜盏正懒洋洋地躺在她们面前的墓碑上面,在之前的任务之中,夜盏一直留给点琛很干练的印象。
而夜盏现在耷拉着翅膀,原本完全展开非常硕大的身躯现在缩成了一个大球,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睡着了,清晨的露水把她身上毛弄的湿漉漉的。
“谢谢你们特意给我带的咖啡。”
注意到对方的到来,夜盏睁开了眼睛接过了许大茂手里的咖啡。
“大早上就喝一杯咖啡真的没有问题吗?”
夜盏对许大茂的话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打开了咖啡的盖子,热气从咖啡里面升起,夜盏一时间杯白雾挡住了视线。
“我们刚刚得到消息,昨天的事情总共有三位精灵死亡,一位是豪力警员,还有两位被发现在房子瓦砾之下的平民。”
点琛的话让夜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喝了一大口咖啡,然后发出了心满意足的声音。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转头问向许大茂:“有他做指引者是不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许大茂被夜盏突如其来的提问懵了一下,他扫了一眼墓碑,上面简简单单地写着快龙许大茂的生卒年。墓碑前被打扫得很干净,因为他自己经常到这里来。
尽管到最后他们也没能带回许大茂的尸体,滕老还是想办法在墓园找了一小片土地供他们缅怀那个逝去的青年。
看到许大茂重重地点了点头,甚至连眼角都湿润了,夜盏不得不说自己有些嫉妒许大茂。在亲自来到许大茂的墓后,夜盏觉得自己终于能够放下这件一直卡在心头的事情继续往前走了。
“妙喵兄妹的来历查到了吗?”
“我们没有得到确认,不过有了一个大概的方向。你有听说过‘择根’计划吗?”许大茂的表情变得沉重起来,看起来他并不想具体地解释这件事。
“嗯......”
作为一名情报员,这种公开的情报是夜盏绝对掌握在手中的:“在萨立德事件之后,对变异者的抓捕开始之后,面包出台的这个计划。
所有在有登记的医院出生的精灵都会被检测是否带有变异者基因,被检测出是变异者的新生儿都会被面包接管。看来我们现在至少知道这些孩子的一部分被送去干什么了......”
夜盏的话让三个精灵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正是因为这个计划的存在,现在几乎没有新生变异者的说法了,之前她们在刚接到任务的时候就有对妙喵兄妹的年龄产生一定的疑问。
“还有一个消息,是刚刚从你们萨立德分部那边传来的。”
点琛抬起一只爪子在草地上磨了磨,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才接着说道:“他们昨天去追踪那条线索的时候被埋伏了,研究人员在他们到达之前就清空了场地,在警方的围捕当中,你们有两名执行员没能回到基地。”
夜盏以很小的幅度点了点头,一重重打击接踵而至,变异者此时面临的形势越来越严峻,之后的日子可能都不会好过了。
“再次感谢你们带我来这里,我们先回去吧。”
......
许大茂迷迷糊糊地睁开看自己的眼睛,他想要在床上坐起来,却没想到迎来了全身钻心般的痛。放弃挣扎的他看到了此刻正在趴在床边的那个熟悉的红棕相间的小小身影。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睡着的她脸上毫无生气,像是刚刚大病初愈。
“你醒了呀。”
许大茂的动静让小茹也从昏睡中醒了过来:“插头你的事我都听点琛她们讲了,这次干得不错,之前这段时间你是跑到什么地方去深造了吗?”
“嗯,算是吧,离开基地不久后我就回了一趟老家去找我师傅,他教了我一些寸劲和力的使用方式之类的,虽然没有完全掌握,不过也学会了一些基本的技巧。”
“啊~”
在许大茂说完的时候小茹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搞得许大茂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在听他说了什么。
“话说我现在是在基地里吗?”
“不然呢?”
许大茂的话被另一个人回答了,两只四季鹿推开了房间的门先后走了进来,为首的戴着红棕色格纹贝雷帽的四季鹿快步走到了小茹的身旁:“听说你昨天晚上在这守了一夜,我都不知道呢,小茹你都已经......”
听到她的话,戴着金黄色格纹贝雷帽的另一只四季鹿在她身后低着头偷偷笑了起来。
“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真的是十分抱歉。我现在感觉很饿,要去餐厅找点吃的,你们两个在这帮忙看着他。”
小茹板着脸说道,接着快步离开了房间。
......
星海市某间酒吧阴暗的角落里。
大尾狸店主气愤地瞪着眼前喝的烂醉的麻麻鳗鱼王和鬃岩狼人,本来他的店只开到清晨六点,可是眼前的两个家伙在午夜时分到了之后就一直霸占着酒吧的一角。
一直到了打烊的时候也完全没有要起身走人的意味。大尾狸在刚才上前想要把两个酒鬼撵走,但是那只鬃岩狼人冰冷的带有杀气的眼神成功把他吓回到了吧台的后面。
“好像离你们回去只剩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了,我们要趁机再多喝一点。”
狴犴边说着边把裂膛的酒再一次灌满“听说你们那边的事进展的不是很顺利啊,不过我还真没想到那两个伙计就这样栽了。”
裂膛无言以对,又干下了一杯酒。平时极少和其他成员交流的他对那两名执行员的了解程度甚至不如眼前和他们出过一两次任务的狴犴。
“话说你个好歹是个医生,和我一起又是酗酒又是通宵的,真的没有问题吗?”
“我心里有件事一直没有对别人讲起过,其实变异者这件事在我的眼里不全是坏事。”
裂膛答非所问的话成功引起了狴犴的注意力:“你难道有什么反社会的倾向吗?”
“也许吧。在这一切发生之前,我的工作待遇可是很好的,作为萨立德十分有名的外科医生,能到我那看病的病人支付的报酬都不菲。但是现在,我不仅免费帮助精灵,帮助的精灵也远远多于以前,而且不仅仅局限于外科,在我们现在的条件下要求的基本是全方位的能力。”
“所以你是个工作狂?”
狴犴愣愣地看着裂膛,对方可从来没给他留下过这样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