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衣去找了N ,去把捷克罗姆的精灵球还给他。N有些好奇地问为什么,但他的神情是愉快的。
我已经有酋雷姆了,许大茂抓紧了许大茂的球,然后露出一个标准的芽衣式的微笑。
从此之后我们将不再有关,N先生是值得交往的可靠同伴,但也仅限于此,我们交谈精灵对战或者作为联盟冠军和前任等离子团的王交流合众大陆的制度经验。
但与某些丰盛而神秘的神话,与悠远的歌和古老的石板无关,那将是你和你双子英雄中的另一位的故事了。
芽衣想,不由地轻松起来,对N说起许大茂之前紧张到不曾说起的旅行中的新鲜事,就像旅行家和训练家最寻常的聊天,而不必再那样拘谨了。
对于芽衣而言,逃离的计划破灭了,许大茂失去了许大茂的捷克罗姆,也失去了所有奔波躲避的信心,然后回到许大茂的家乡,捡起酋雷姆的精灵球,任命一样地说,我承认了,我除了虚无,一无所有。
实际上的接受过程比说起来更加缓慢,恭平依旧是平静地同许大茂交谈他们一直交谈的无关紧要之事,就像修对于芽衣暗示性的改变毫无洞察。
酋雷姆望着芽衣时恭平说他感受到了寒冷,少年拉紧了从此开始成为常备物品的厚实围巾,并且不时担忧地问芽衣你没有事吗,而芽衣只是摇摇头搂紧酋雷姆的脖子说,没有。
有时候芽衣想到酋雷姆和捷克罗姆不一样,是真正属于许大茂的精灵,因此下定决心要喜欢它。
桧扇的风从遥远的东北方向吹来,带着被海水灼烧后不剩下一点的寒气,令许大茂想起他们之间的初遇,许大茂虽然气愤于许大茂虚空者的定位,酋雷姆却是从最开始就承认了许大茂。
如果孤独,如同小菊儿小姐所说的那样,曾经缠绕合众大陆上的每一个人,在疲倦的夜里思念双子英雄的另一方,或者像许大茂一样渴望爱情而又甘心寂寞。
如果孤独像庞然和静默的孤岛供许大茂从故乡和理想悄然逃离却又无法挣脱,孤岛在日夜的交替和斗争里不曾改变,不论潮起潮落。
那么有时它也不成为坏事。换言之尽管许大茂一无所有,酋雷姆也是如此,许大茂于是拥有了酋雷姆,酋雷姆也拥有了许大茂。
许大茂常常倦怠而依恋地靠着酋雷姆的背,努力把曾经念想过的属于许大茂的神龙,广博的理想和明灿的现实试图置之不理,一种甜蜜和苦涩便涌上心头,于是许大茂就合上眼抱紧许大茂的酋雷姆。
自此之后,艾莉丝小姐依旧不冷不淡地偶尔提醒起芽衣管理精灵联盟需要注意的要点,宝莱坞的导演依旧会去请求许大茂扮演合众大陆的英雄。
人们依旧用你真像两年前的训练家的身份称呼许大茂,就像芽衣也开始一日日期盼透子前辈的尽快到来,许大茂通过通讯装置去拨打切莲说。
“……其实你要这个号也没有用,因为自两年前就不曾有人将它拨通了。”
然后是这么久来合众第一次重新听见那个英雄的声音,芽衣感到那些凌冽的风,滞重的雨,轻松的笑,冰冷的泪水在通讯器的那一方糅杂了。
透子似乎对于这个新的合众冠军有话要说,但沉默许久也只是说:“要好好特训啊,到时候输给我就不好看了。”
人们欢呼地把芽衣奉作英雄重归前的福音信徒,当日居又月储,芽衣在联盟冠军的阁楼上送走了夏秋的雨水和冬春渐短的太阳。
偶尔也会想起那个所谓的间幕迎接的英雄那次通信中微微的喘气和眼泪,觉得许大茂们的相遇也同样那样熟悉,而又那样陌生了。
许大茂现在数着叶子的飘落来计算修再来挑战需要几次日落,煮茶迎接合众交替太快的前任冠军们,听阿戴克或者艾莉丝变得亲近一些后说来的故事。
于是英雄归来的那一天许大茂依旧是数着叶子喝茶看见众人拥簇的孤僻者踏上长长的阶梯向许大茂发出了挑战,然后用明亮色的交叉火焰摧败酋雷姆最后艰难的防线。
他们进行简短而严肃的交接礼,仿佛是多年前谁的加冕的重现。
透子缓慢地走上联盟冠军的位置然后犹豫地回头似乎想对芽衣说些什么,芽衣却没给透子这样的一个机会。
那时万众所瞩目的不会是芽衣,所以许大茂可以轻松地从走到光明湮没之地。透子注视着许大茂从视线的边缘走入长久的暗色,因为心绪飘杂,也很快没放在了心上。
或者说许大茂知道芽衣不需要被在意了,就像合众大陆的生命在许大茂离去的日子按了过久的暂停,现在芽衣也该继续踏上许大茂的旅途了。
这一次许大茂将孑然一身,不再需要恭平,修或者前辈的陪伴,而乘着酋雷姆,越过孤岛,飞向海的彼岸。
尽管海的那一边许大茂从来不曾去往,像不可知中的未来难以让人心生畏惧。但这一次起码许大茂不再会栖息在黑夜的荒岛,等待热情滴灼燃尽,然后重回故里,像大梦归醒,举目四望,一切如旧了。
“据警的消息,今日又有一名变异者被捕,广大市民在遭遇变异者的时候切莫过于惊……”
电击怪打开卧室的门注意到了客厅忘记关掉的电视。
他长长地打了个哈欠,这已经不知道是这个月第几次失眠了。阳台外吹进了一阵风,电击怪的身体止不住抖一下,就算是夏季,深夜的风还是有点冷。
这下,电击怪更清醒了。他慢慢地走到客厅坐在了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想要换台。可是在下一秒,电视变成了无信号的黑白雪花画面。
电击怪并没有因此产生什么焦躁的情绪,他本来也就没有真的想要看电视,只是单纯地想换个台不去看那些新闻而已。他放下了遥控器,躺在了沙发上,再次尝试着睡去。
没过一分钟,他就面无表情地再次坐了起来。
电视发出“咝咝”的噪音,电击怪下意识地拿起遥控器想要关掉电视,却发现电视的画面开始闪烁,噪音也变大了,搞得他脑壳有些痛。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的电击怪咒骂了一声。上一次发作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他本来以为渐渐变小的频率意味着他应该已经好了才对,但没想到……
电击怪看到了自己发出蓝光的手掌,很快,一股呼之欲出的能量充斥着他的全身。蓝色的光芒如茧一样将他包了起来。
只要进化过的精灵,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忘记进化那一刻全身的快感。不过电击怪并不想再一次“进化”了……
不出电击怪的意料,在进化的光罩满了他的身子后,一股莫名的恐惧感就悄然爬上了他的心头。电击怪痛苦地挣扎着,咬着牙关。
冷汗不断从他的身体冒出。纵然经历了很多次,电击怪却一直都讲不清这股恐惧感来自哪里,他总觉得好像有很多刀子在他的心口绕着圈,好像随时就会一刀一刀地往里捅。
已经没有办法站着的电击怪已经趴在了沙发上。客厅被他进化的光芒照得通亮,但他却感觉到黑暗好像在不断地啃食他,而且在同时,他觉得越来越冷了。
他想要集中精神完成进化,但是恐惧在他的脑海里徘徊不去,他甚至不敢想任何事情,因为只有大脑一动,心脏跳到的速度就会让他觉得自己可能会被能量胀爆。
……
痛苦持续了十分钟,耗尽体力的电击怪喘着气躺在了沙发上,他觉得自己仿佛又一次是劫后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