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读完严辞这篇,他心里忍不住扑跳一阵,更感觉是天方夜谭。
前些日子,他购买了意林,最喜欢的的几篇文章,就有严辞写的这篇《记忆里的墙》。
结果你告诉我,这文章是自己教的学生写的?
就他妈的离谱!
林海平想起每天上课时候,严辞总在底下看课外书,除此之外就是写文章。
那时他找了严辞几次,要严辞上课认真点,可是严辞完美地反驳了他,证明了语文课和数学课确实不需要听,此后林海平就不怎么管他了。
这时林海平听见有人来了,看了眼是胡佩玉,就将意林递过去,说:“胡老师,你看看这篇文章,你觉得写得怎么样?”
胡佩玉收了过去,看了一遍,点了点头:“好呀,会写,我这辈子也写不出这种文章。”
“你觉得可不可能是小学生写的?”
“神经病吧你。”
胡佩玉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林海平。
林海平骤然抬起眼睛,喃喃地说:“是啊,我真傻,居然差点信了小孩子的鬼话。”
……
下午放学,林海平索性和严辞一块走,要去严辞家,和严辞的家长谈一谈。
“老师,你干嘛?”严辞有点无语。
“家访。”林海平搭着严辞的肩膀,认真着说。
乐秋恬见林老师在,率先溜了,她才不想和老师一块走,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感觉不自在。
于是林海平和严辞、严六堡、严幼莹一块回家了。
路上严辞很轻松地和林海平聊天,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这样的表现,有点让严幼莹和严六堡佩服。
……
林海平不是第一次去严辞家,严辞家虽然不富裕,但院子是真好看,种满了桃树、梨树。
抵达严辞家,严辞拿出的意林样刊和意林杂志社的回信,展示给林海平考。
林海平预备说的话全部吞回肚子里,脸色很精彩。
“老师,这是杂志社那里的回函。”严辞说。
林海平拿着样刊,半天憋出了一句话:“抄的文章发表可不妙啊。”
“真不是抄的。”
严辞有点无语,其实老师信不信,他压根就不在意。
只是前世林海平老师对他有恩,又确实是为他着想,为了不让林海平误会和胡思乱想,他想出了一个办法。
“老师,要不你现在就命题,我当场写一篇,这样你总该信了吧?”
严辞无奈说。
“当场命题?”林海平惊诧。
“嗯。”严辞点头。
林海平想了想,忽然想起了什么,拿了一张纸,捏成一团,扔进了水杯里,然后指着水杯里的纸说:“就这个,你写吧。”
严辞有点想吐槽,这是第一届新概念作文大赛考韩寒的题目,你拿来考我合适吗?
这样行为艺术的题目,简直无厘头,专业作家也不好下笔。
因此韩寒现场写出的《杯中窥人》,信手拈来,才变成了天才的证明,随着新概念作文大赛火爆,他的《杯中窥人》在学生里火的一塌糊涂,后来还陷入是否是代笔的争论。
不管怎么说,当过抢手的严辞自然知道,在一个小时,没有提前准备的情况下,是很难写出《杯中窥人》这样顶级的应试作文。
可能正因为如此,林海平才用这个题目来考他吧。
用这种题目,来证明自己的才华。
稍微思索了下,严辞还是动笔了。
一个小时过去,纸团沉入水底,时间仓促,严辞也来不及好好构思,只能尽量把文笔写好点。
严辞当场写的这一篇水平不能算极好,但也算文采斐然,才华像是怀孕,是不可能一直藏住,林海平看了严辞的现场作文,最终才相信了严辞的话。
林海平头一动不动地看着严辞刚写的文章,脑有点懵,有点丧失了思考力。
2002年,这是什么时代?
没有那么多套路,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代笔的文二代。
严辞在他的心底,引爆了原子弹。
良久,林海平胸口激动得起伏起来。
“真是你写的?”
严辞点头。
林海平询问严辞怎么写得这么好。
严辞只是说:“动笔写,坚持不懈,就可以越写越好。”
此刻严辞在林海平心里是不折不扣的“天才”。
……
当严辞第二天再度回到学校,迎接严辞的是四年级、五年级甚至六年级的语文试卷,林海平打算单独对他进行考试。
学校的老师都听说了一个三年级的学生在意林发表了文章,纷纷过来围观这一次特殊的考试。
最后考试结果出来,严辞的答卷基本都是满分,“天才”的名号彻底被坐实了。
林海平很激动。
校长得知消息也兴奋,想请严辞的父母来,告诉他们严辞是天才,可以跳级,可惜严辞父母不在家,无法最终拍板。
校长询问严辞想不想跳级。
严辞暂时不想跳级后,决定等到过年父母回来再说,他平时早上来学校都会教妹妹英语,跳级后不在妹妹身边有点麻烦,现在他主要想的是照顾妹妹,对跳级的事没那么急切。
……
严辞可能要要跳级的事,只有在老师里传,学生还不知道。
这周末,严辞准备找乐秋恬借自行车,骑车去县城买点东西,顺道放松一下。
生活得有张有弛,意志力再坚定不移,也不能一直神经紧绷着。
转眼到了周末,严辞和乐秋恬说好了借她车一用,不过当严辞来乐秋恬家取车的时候,乐秋恬却忽然问:“严辞,你借车是要骑去哪?”
“县城。”
乐秋恬说:“严辞,你要去县城,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你去干嘛?”
“我都没见你骑车,万一你把我车摔坏了怎么办?我肯定要跟着。”
“我会骑自行车,你不用担心。”
“那你会骑车载人吗?”
“也会。”
“那为什么不带我一起?”
“……”
严辞无语了。
于是只好带着乐秋恬一起去县城。
两个小孩骑着自行车在路上,严辞在前,乐秋恬坐在后座上,裙摆飞扬。
到了上坡,严辞奋力蹬着,累得够呛。乐秋恬抓着他的衣角,好笑地问:“严辞,你行不行,要不要我来?”
“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你才不是男人,你只是男孩。”
乐秋恬顿时眉开眼笑。
又到了下坡,速度越来越快,乐秋恬开心得尖叫起来,快活的同时,又有点害怕,就大胆地揽着严辞的腰。
严辞感觉身后的小女孩似乎有点紧张,她的手似乎不知该往哪放。
一路顺风,乐秋恬沉默了许久,忽然问:“严辞,你有喜欢的女生吗?”
严辞只是说没有。
乐秋恬澄澈的眼底含着笑意说:“我才不信,你肯定有偷偷喜欢的女生。你这么聪明,一定喜欢那种会读书的吧?”
“真没有。”
乐秋恬有点开心,想了想说:“你不许喜欢别的女生哦。”
严辞翻了下白眼,你又不是我妈,管我喜欢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