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时,同一个自然村男孩子怕流言蜚语,不和严六堡玩,在校的小男生却天天跟在她屁股后面,毫无畏惧。
过了一会儿,班主任林海平走进教室,教室顿时安静下来,见学生全部到齐后,就开始收作业和学费,课本费,作业本费。
这时代班级里大部分同学家里很穷,交不起学费的还是不少,严辞和严六堡学费带来了,不过课本费和作业本费暂时没交。
“还有暑假作业没写完的,都站起来。”
林海平说完,就一堆学生站起来。
不少学生暑假作业全是空白的,乡下太多家长外出打工,留下孩子给爷爷奶奶带,纯粹是放养,监督是不可能监督的,爷爷奶奶又不识字,也不操心孩子功课。
在这种情况下,学生成绩能好就有鬼了,并不是乡下小孩比城里小孩蠢。
林海平看着罚站的学生,也是心中叹息,他刚来乡下的时候,还一腔热血,一对一家访,可他很快发现没丝毫用处,和家长谈话都是对牛弹琴,更别说是和学生谈话了。
所以现在,他就只是让没写作业的学生罚站,同时安排这些学生下午去操场除草。
两个月的暑假后,泥土地的操场已长出茂盛的草,下午所有人都要去劳动,没写完作业的安排的任务多些。
然后林海平召开了班会,主题依然是万年不变的学习和纪律。
林海平在讲台上说着。
开学第一天,同学们还没从假期里,转变游戏的心态,有必要强调一下纪律。
不过刚开学,同学们还没闹腾,表面上听得很认真。
严辞默默听着,还记得这个老师林海平,是来乡下支教的,水平远超其他老师。
即便是严辞大学毕业后,每当看到“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也会让他想起林海平老师。
林海平老师对他和严六堡有恩。
前世他总觉得课本简单,自己聪明,就不认真听课,作业经常放空白,成绩只能算中上,林海平经常下课后找严六堡,也会叫上他,辅导他作文,让他的语文和数学成绩突飞猛进。
因为太喜欢林老师了,严辞每天一大早就狂奔到学校,三年级数学还偶尔不及格,六年级数学就可以在县里竞赛拿一等奖,语文也在林老师帮助下,六年级在作文杂志发表过作文,成就感满满。
小学时候,林海平教了他和严六堡很多,特别是读书和写作,让他收获了许多学习的乐趣。
这种自主读书的好习惯,后来一直也维持着,他和严六堡初中时候,成绩才会爆发,整个县里可以排入前十。
要不是高中有了手机,沉迷网络小说,荒废了学业,跌出了年段前五十,勉强考了个211,他前世本可以轻松去清北之外的任何大学。
可以说,林老师改变了他的命运。
这年代,乡下学校的老师,都是乡下认字的老古董,甚至有些还没教师资格证,唯独林老师年纪轻轻,是大学毕业过来,来支教混资历,他教语文和数学,还会教音乐,什么都会,同学们都特别喜欢他。
记得后来林老师在乡下坚持支教了几年,看着第一批带着的学生顺利毕业,也不继续留在乡下教书,可能是乡下老师太难了,他厌烦乡下学校这种校长独裁的现状,钱少事多,空有理想又无力改变,几年后他就托了关系,去省会城市教书去,这一去就是永别,没再见面过。
此刻看着林海平老师,严辞心中特别怀念。
“这学期班长依旧是张文航,学习委员严六堡……”
林海平在讲台上依旧有条不紊地说着。
这时教室外走廊,一个大人领着小萝莉走来。林海平发觉人来了,就说道:“还有一件事,这学期我们有新同学乐秋恬,大家鼓掌欢迎一下。”
说完,林海平去教室外领乐秋恬进来。
教室响起掌声,紧接着一身穿新衣的小萝莉,齐肩短发,小手插着口袋,走路有几分嚣张,一脸不爽地走到讲台旁。
“自我介绍一下吧。”林海平说道。
“我叫乐秋恬。”乐秋恬扫了眼土鳖同学,撇了撇嘴。
“乐秋恬?”
严辞看着这个小萝莉,忽然想起什么。
如果说严六堡乖巧懂事,热爱学习,温柔善良,礼貌上进,像是一个小天使。
那乐秋恬就是另一个极端,嚣张跋扈,颐指气使,她家就是那一户洋房别墅的人家,在十里八乡最有钱,在县城也是有背景,于她而言打架是家常便饭,就没有女孩样子,被县城实验中学退学,才回到这所乡下的小学。
她家让她来金溪小学,不像是来上学,更像是来“面壁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