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祖不论是在李师叔死后，派了仙鹤过去主持李师叔葬礼，又或者在李素面前展露慈爱长辈形象，都是在维护自己所建立的道德和秩序。

只要其建立得秩序不乱，元婴们就是最大受益者。

菡冰燕大约是知晓李素面见老祖之后，应该正处在一个难以平复的震惊情绪中，所以也没有打断李素而是嘴角上翘窃笑。

等李素回过神来后，菡冰燕这才开口道：“你知晓什么能说吗？”

“弟子什么都不知道！”

“很好，此事你一概不知，毕竟门内出了此事，该遮掩的还是要遮掩，不然败坏了灵兽山之名……”

听着菡冰燕三言两语盖下了此事，李素心中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从河中浮出来，菡冰燕没第一时间杀李素。

李素就知道自己逃过一劫了。

但，菡冰燕此时与李素这般言语，也说明着这件事在这次谈话之后就终结了。

“对了，你对鬼灵门和御灵宗这些魔道怎么看？”

“弟子也没什么看法！”李素补充了一句：“毕竟，弟子踏入求仙之路，也不过十多年的寒暑，对魔道并未过多接触，所以心中难以说出什么看法来！”

“哦？”

菡冰燕惊讶地扭头打量他。

“那若有一天让你与天罗国魔道六宗的弟子血战到底呢？”

“弟子绝不后退一步！”

李素一脸‘忠诚’的表情保证。

“呵呵！”

菡冰燕轻笑道。

“莫要这般严肃，宗门也非是要与魔道开战，老祖和我等也自有考量，想来你也能理解门派决定的吧？”

“唯宗门马首是瞻，以宗门利益为本！”

李素喊出了几年前就准备好的‘心声’。

菡冰燕见李素说起这话时言语流利，看起来其心中就是这般所思所想。

再结合他的经历，菡冰燕心中暗道：“唉，看来我又发掘了一位对宗门忠心不二的栋梁之才啊！”

若不是自己早已选定了接班人‘菡云芝’，菡冰燕此时也忍不住想要收李素入门了。

“不错，你很不错。”

菡冰燕面露微笑的夸奖。

李素心中慌乱，却脸上却激动：“师叔，实在是谬赞了，在下只是尽了微薄之力……”

“好了，门派不会亏待你的。”

菡冰燕思索了一下说道。

“老祖既然赏赐了你几枚酒虫卵，你便来我洞府挑一门护道之术吧？”

“这……多谢师叔！”

李素犹豫了一下答应下来。

两人前往玄冰峰。

这里是菡冰燕驻跸之地。

一座通体冰蓝的巨大冰峰，高约数千丈，宽广数百里，峰上兽群不少，褐色的驼鹿，白色的狼妖，蓝色的冰雀。

菡冰燕直接带着李素破开禁制来到了山顶。

这里是一处极寒的冰宫。

菡冰燕挥手打开了一道禁制，放了李素进入了这座冰宫。

“你可在此挑选一道传承……”

“是。”

李素看着菡冰燕转身离开了，这才扭头看向了这座冰宫。

这座冰宫建筑通体冰蓝色。

墙壁上画着一些精巧别致的浮屠绘画，数道清晰可见的冰鉴竖在宫中极为壮观，李素仿佛来到了一处冰雪王国世界。

见识过菡冰燕和赫连野交手，李素自然知晓宫中的冰镜，可能放着并不是装饰和摆设。

踏在宫殿的冰面上，竟然也是一片光滑。

可是，这么光滑的冰面上，竟然没有一丝脚下打滑的感觉。

李素心中惊奇。

这才在这做宫殿中寻找起了‘传承’。

看菡冰燕急匆匆离开的模样，应该是急着做什么事去了？

难道是处理刚到手的血泉吗？

就在李素心中揣测时，菡冰燕来到玄冰峰底部。

这是一处巨大的裂缝。

这处裂缝中有无尽刺骨的寒风吹出，而裂缝周边留下了一些误入的灵兽遗骸。

菡冰燕顶着销魂蚀骨的冰风进入了裂缝。

不知走了多久，大约是来到了冰山核心处，这处裂缝的前路一下子开阔了起来。

原本销魂蚀骨的冰风也消失不见。

这里一切平静。

仅仅是在这处宽阔的洞穴之中，竖有一道六边形冰蓝色冰台。

菡冰燕掏出了自己的法宝。

一面白色的冰镜。

精巧宛如艺术品的冰镜上，镜面竟然裂开了三道痕迹。

菡冰燕心疼的在镜面上摩挲了一下。

然后把法宝放在了冰台上孕养，也许要等不足数年的玄冰之气，才能修补好这件法宝上的伤痕。

别看她对战赫连野时驾轻就熟，可是当修起法宝时可就心疼坏了。

镜面上裂开的三道伤痕，对应赫连野与她对战时，抓住时机伤到她的三次。

而这三次伤害皆被冰魄镜法宝挡了下来。

冰魄峰，冰宫中。

李素本以为传承是一座座石台。

然后有禁制防护罩扣在上面，等着李素去取出其中玉简。

可是却不曾想，只见道道冰柱。

摆着冰宫中的几根巨型冰柱在李素绕过了几面巨大的冰鉴后映入眼中。

几根冰柱通体蓝白色。

在远处看，隐隐约约之间，能看见这些冰柱之中冻有东西。

等李素靠近了一看。

原来，这些柱子之中，冻结了一具具尸体。

这些尸体中有穿火红色道袍的，也有些穿紫黑色的轻薄纱巾的。

“嘶！”

哪怕隔着一层坚冰，李素也感应出来了，这些都是金丹尸体！

想来，这就是菡冰燕的‘传承’了！

别人的传承是印在玉简上的，而菡冰燕的传承就是一具尸体。

是想看自己门下弟子能从这些仇敌的尸体上悟出多少吗？

这就要看个人天赋了！

“这个火红色道袍的身影，有点像是神兵门的长老？”

李素贴近冰柱观摩这些尸体。

看的出来，此人身体修行火系功法，一身粗壮筋骨应该也曾练体。

“这具紫色薄纱的女修尸体，应该是合欢宗的金丹修士吧？”

合欢宗乃是魔道六宗之一。

菡师叔竟然杀了对方的一个金丹修士？

也难怪越国其他六派不相信灵兽山会反，看一看这些修士手中的血债就知道了！

“这个修士看着像是正道的儒修……”

“这是一个剑修吗？”

菡冰燕的战绩还是不错的。

哪怕达不到韩老魔纵横乱星海的程度，也在冰柱中零散封印了七八具金丹了！

这在金丹修士比较少的天南地界，已是越国明面上金丹的十分之一。

越国七派除了掩月宗之外的门派，所有金丹修士还没菡冰燕杀的多！

果然，能够被老祖支持冲击元婴的，一个个全都是杀人如麻的狠茬子！

“我的传承该选哪一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