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位,是两位,小心月亮?”
阿里安娜睁开双眼,瞳孔仿佛发生地震一般骤然放大,眼中满是惊骇。
有两位邪神先后借用欲望母树之名,同时降下神谕?
所以这才是为什么神谕内容是分成两道吗?
第一道神谕内容是让眷者阁下尽量收集二十二张亵渎之牌,特别是月亮牌。
而或许是这第一道神谕被另一位邪神所获知,祂也同样寄希望于借由眷者阁下达成某些目的。
所以才有了第二道神谕
还有母亲牌。
也就是说。
一位邪神在渴求着月亮牌被收集,而另一位邪神在渴求着母亲牌被收集?
这或许与祂们的权柄有关,祂们或许是在渴求着通过这两张亵渎之牌降临。
一如真实造物主的容器一般,这两张亵渎之牌也是祂们的容器?
可为什么祂们都能通过玫瑰学派来传递神谕?
玫瑰学派无疑不可能同时信仰三位邪神,他们信仰的从来都是被缚之神,而被缚之神是欲望母树的化身。
阿里安娜立刻意识到问题的关键。
这种情况通常只有一种解释
那就是这三位邪神的权柄存在相互重叠与交叉。
所以另外两位邪神才能够借用这一相同权柄相互重叠而存在的漏洞,假借欲望母树之名向玫瑰学派传递虚假的神谕。
而交叉的那部分权限也很清晰,就是月亮。
原本一切都可以在不知不觉间完成,但由第三位邪神察觉到这一切,祂也借机再次向玫瑰学派传递了新的神谕,补充让眷者阁下收集母亲牌。
这依旧没有被欲望母树发现,但却成功令其信徒生疑。
所以才会导致这一切最终暴露在欲望母树面前。
“欲望母树,原始月亮……”
“那么,第三位邪神又是谁?”
迄今为止,已经至少有四位邪神与眷者阁下存在联系。
真实造物主、欲望母树、原始月亮,以及一位同样与月亮权柄有关,但却不知名的邪神。
祂们或多或少,都试图通过眷者阁下达成某一目的。
而这一目的,或许与传火有关。
阿里安娜蓦然低下,在胸口画了一个绯红之月,低声诵念女神的尊名。
她不敢再细想下去。
即便她是地天使,是世间最强大的非凡者之一。
但在神明面前,她依旧渺小如尘埃。
即便有着女神的庇佑,即便她身处宁静教堂。
但如果牵扯太深,依旧有可能会引来那些邪神的注视。
至于黑皇帝。
阿里安娜选择了沉默。
事实。
她知道黑皇帝,知道这是律师途径的序列0,也知道古代所罗门帝国的那位黑皇帝曾经试图成神,但最终以失败告终。
毕竟到了祂这个层次和位阶,对古代历史和22条途径的主要特点不会太陌生。
但直到眷者阁下出现,直到女神提示黑皇帝之前。
她都不知道鲁恩王国竟然在试图造神。
而时至今日,哪怕她已经知道鲁恩王国试图造神。
但却依旧不清楚其具体流程和位置所在。
她不是没想过调查,但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这其中很明显有不止一位神明涉足其中,必然有其他神明为鲁恩王国提供庇护与遮掩,否则也不会直到现在都几乎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甚至就连女神也对其多有了解,并为此和真实造物主达成了某种协议。
不过无论如何。
这些都不是她应该探究的。
而女神既然并未言明要阻止眷者阁下继续调查,大抵就是让他们顺其自然。
既然如此。
那他们就好好看着就行。
当然,在眷者阁下需要的时候,他们也会为其提供相应的协助。
……
从圣赛缪尔教堂离开,余烬回到了希尔斯顿区。
虽然时隔一个多月。
但贝克兰德的变化其实并不大,或者说根本没有变化。
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被漫天的黑雾所笼罩。
没有一缕阳光能穿透笼罩城市的雾气,照耀在贝克兰德的大地。
虽然已经回到了贝克兰德。
但此时的余烬却反而仿佛失去了最初的悸动。
他只是漫无目的的走在街。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回到了伯宁翰街。
本想着直接回伯宁翰117号,但在路过的一间咖啡厅时,余烬停下了脚步。
透过咖啡厅沿街的窗户,余烬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位身材窈窕的女士,她穿着一套米黄色的、有荷叶边的立领长裙,褐发微卷地披着。
虽然背对着余烬让他看不清对方的模样。
但根据对方的背影,他已经认出来这就是佛尔思。
而在她对面,坐着一位穿着大衣,带半高黑礼帽的老者。
而此时,那位老者的蔚蓝的眼眸中,正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失望。
余烬并没有进去打招呼,他只是站在路旁看着。
顺便还向沿街吃力叫卖的瘦小报童买了一份报纸。
报童的身体极为瘦弱,看去已经好几天没吃饭,连叫卖的声音都有气无力。
而他挎包也几乎是满的,或许是因为现在已经是下午。
要买报纸的人早在午就已经买了,不会等到下午。
只有像余烬这样刚刚来到贝克兰德的人,才需要通过报纸了解情况。
余烬看了眼报纸的日期。
好嘛,这还是好几天前的报纸,报童的报纸卖不出去是有道理的。
再低头秩序一看,头版头条有着一串巨大的横幅标题
“11!又一位女士遇害!西维拉斯场束手无策!”
“嗯?”
余烬皱了皱眉。
他记得在他离开的时候,来自廷根的戴莉小姐就已经接手了这起案件,她是一位序列6的非凡者。
有一位序列6的非凡者牵头,这场案件居然直到一个多月后的现在都没告破。
这效率是不是稍微有点低?
余烬摇摇头,鲁恩王国的警方是真的八行。
不过这场闹剧未免也持续的太久,希望可以尽快得到解决吧。
与此同时的咖啡厅内,佛尔思喝了口费尔默咖啡,组织着语言道:
“我曾经是附近尤瑟夫诊所的医生,而安丽萨太太经常来看病,那时候,她的丈夫劳博罗先生已经过世。”
“我偶尔会陪她说话,帮她做一些事情,比如……”
“所以,她最后立下遗嘱,将存款和现金给我,将珠宝首饰、书籍家具等事物捐赠给慈善组织,这由她指定的律师事务所监督执行。”
佛尔思并未撒谎,她说的都是真话。
只是有所隐瞒。
她已经知道眼前的老者名为劳伦斯诺德,他自称,来自间海郡康斯顿城,是一位公学教师。
而他来贝克兰德的目的,是为了寻找安丽萨太太的丈夫。
而鉴于安丽萨太太是通过继承他丈夫遗产的方式成为的非凡者,佛尔思本身又是因为安丽萨太太才成为非凡者。
所以,眼前的这位老者极可能也是非凡者
至少是知道非凡者存在的。
因此,佛尔思婉拒了对方提出在隔间交谈的要求,选了一张靠窗的桌子。
同时也隐瞒了自己成为非凡者的事实。
毕竟罗塞尔大帝曾经说过: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