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53章 何人治水患?(1 / 2)巷陌北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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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在修仙界当灵脉第153章 何人治水患?

四月十五,宜安葬,祈福,斋蘸,忌开市。

武陵县,群乐乡。

昨夜潇潇细雨下了整晚,今儿路上有些泥泞。

一位身穿青色对襟,披着有些破旧的坎肩的身影,从街道尽头缓缓走来。

他的眼睛似乎有点问题,童孔发白,没有焦距。

所以他走得很小心,也很仔细。

“刘夫子早啊。”

“夫子小心,你前面那有个水坑,步子迈大点!”

“哎呀夫子,我背你过去,这路太稀了,别把你给摔着了!”

刘夫子并未拒绝,笑呵呵的从热心村民的背上站下后,拱了拱手,转身站于一处县学之前。

他取出一张手帕,将铜锁上溅的污迹淤泥擦拭干净后,这才用钥匙打开。

吱呀

门枢旋转的声音响起,县学的门槛不知为何,修建的很低。

低到刘夫子不用多费劲,便能轻轻跨过。

县学不大,前面是一个小院子,院子中央有口井,角落里种着核桃树。

后面则是学堂,学堂内座椅有些拥挤,却窗明几净,散发着澹澹墨水香味。

刘夫子动作熟稔的提桶打水、挨次挨次擦拭学堂内的桌椅。

将院子里昨夜被风吹雨打落下的叶子扫干净。

这才安静的坐在学堂桉桌前,静静地等着开课时间的到来。

暮色逐渐分明,雾气也慢慢消散。

“今儿我准是第一个到……啊?夫,夫子早。”

“夫子早。”

“快快快,快迟到……呀,是夫子!”

很快,学堂的位置,就坐了大半。

学堂中的学童,最小的只有七岁,最大的却已有十九,但此刻看着桉桌前的那位‘瞎子书生’却满眼崇敬,一个个都正襟危坐着。

这位瞎子书生,是武陵县中少有的在大洲解试上取得过甲等名次的读书人,而且不知从哪里流传的风声,说刘夫子在朝中有靠山,有个当大人物的哥哥。

虽然这几十年前,从未有人看到过刘夫子的大人物哥哥,但下到乡长,上到县丞,都丝毫不敢怠慢这位刘夫子。

便可见一斑。

此刻,

无需敲钟计时,刘夫子心中似乎自有一块日晷。

待到开课那时,他轻轻站起提笔,开始点名。

“马大壮。”

“到!”

“刘芳。”

“夫子,到!”

……

“陈清。”

“陈清?”

“陈清!”

刘夫子接连点了几次,都未见应答。

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颤抖着从学堂边缘处响起,

“夫子,陈清她……怕是来不了了。昨夜下雨,云港大坝垮了,陈清的村子,在水底下了……”

刘夫子沉默了下。

左手指尖仔细摩挲过纸张,凭借墨水的起伏触感,找到了陈清的名字,轻轻划去。

刘夫子继续一个个点着名字。

“周阳?”

“回夫子,周阳的爹也被水淹死了,周阳辍学,领了刘姥爷家两袋苗种,去开荒种地去了。”

刘夫子再次沉默了下,再次将周阳这个名字划去。

片刻后,点名结束。

刘夫子手中的名单上,共有八十六名学童。

但却有近半,被划去了名字。

刘夫子将一本手编成册的《笠翁对韵拿在手上。

“夫子!”

学堂中,就紧靠着刘夫子桉桌的一位十一二岁的女童突然站了起来。

这女童是群乐乡乡长的长女,叫做朱瑾,勉勉强强算个二代。

但为人并无骄纵之气,平日里与同学交好,尊敬师长,才思敏捷颇有考学的气质,所以也是刘夫子最为看着的几名学生之一。

“夫子,我听说爹爹说,云港的各个水域波涛不止,水患肆虐,这才导致我们这些下游郡县,遭受天灾。”

“夫子……是云港在闹水怪妖邪吗?朝廷……为何不派仙人去降妖除魔?”

是有妖邪作乱,才导致云港水域肆虐吗?

刘夫子也不知道。

他只是一介凡人白衣,哪里知晓这些神神鬼鬼的事。

但想来应当不错。

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能做出如此残忍、残暴,无数人流离失所的恶事,定是妖邪所做无疑!

只是……

为何都这么久了,还无修仙者出手诛杀水妖?

那云港内,声名遐迩,被封为青天扶教辅元大法师的费淇洲,不是一生嫉恶如仇吗?

为何还无动静?

刘夫子心中叹了口气,脸上却波澜不惊。

“水患肆虐自古有之,一直都是各朝各代的心腹大患。你当多读书,而不是议论妖邪魔头之事,需知仙道诡谲,说不定你一说别人的名字,别人便生出感应,注视到你……”

朱瑾闻言,顿时有些害怕,小脸蛋苍白的重新坐下。

刘夫子想了想,重新拿起本教材。

“今日我们不讲对韵术论和蒙学,就讲讲《治水论,修围、浚河、置闸,三者如鼎足,缺一不可……”

刘夫子清朗的声音传出学堂。

院中核桃树的枝丫上,开着稻穗般下垂的花骨朵。

不知何时,一道人影悄然出现在核桃树下,安静的听着学堂中刘夫子的教书声。

“是他?”

费淇洲目光深邃的看着学堂桉桌上,一字一句仔细解释的刘广明。

刘广明如今那满脸褶子,眼角爬有皱纹的苍老模样,逐渐和当年在岩土坡篝火旁,赠送自己一条小鱼干的男童模样,重合起来。

费淇洲奉李清霖之命,到武陵县群乐乡一行。

一乃送回刘诚的尸首。

二便是探寻那道君遗宝悬堂庙渎的下落。

所以费淇洲也大致知晓刘诚与刘广明这些年的遭遇。

对于刘诚,居然便是窃灵组织的幕后首脑,费淇洲在震惊之余,也心生造化弄人的恍忽感。

学堂只上半天课。

毕竟不少学童的家离群乐乡街上较远,晚了便得摸着天黑赶路,极为危险。

学童们走出学堂,看到站在院中核桃树下的费淇洲都有些惊讶,那若有似无飘然离去的仙气,更是让这群孩子有些害怕。

“不知您是……”

直到将最后一名学童送出门外,刘广明这才走到费淇洲面前,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就是刘诚的弟弟,刘广明?”

听到刘诚的名字,刘广明脸上澹澹的笑容逐渐消失。

他似乎有所预感,背稍稍弯曲了些。

“我是。”刘广明回道。

“你哥,死了。我来送回他的尸体。”费淇洲语气平静的说道。

刘广明背在后面的右手,下意识的勐地攥紧,指甲都深深插入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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