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嘴角上扬,目露轻笑,似乎看见了什么极有意思的事情。
“你且把诉讼人带上来,如果证词有效,我青云宗真的出了乖张狠辣,滥杀无情之辈,我自当严惩!”
“是!”此人拱手回应,立刻转身离去。
传功院山脚。
严广坤有些局促的在原地踱步,焦急的目光,不时看向传功院。
数月之前,他曾受长平公主邀请,参与斛食拔幽之事。
当时,结识了不少散修好友,引为知己。
不曾想,最近居然都惨死于那青云宗弟子,费淇洲手中!
想那费淇洲,满嘴的仁义道德,却是个背地里下狠手的小人!
可怜诸位道友,死后阴魂都被绞杀!
幸好苍天有眼,鬼死为聻,诸位道友的聻体显化,回来向费淇洲报仇!
严广坤的手中,紧紧攥着一枚留影符。
里面便记录着当时费淇洲诛杀聻,聻中浮现多位道友身影的场景。
“铁证如山,就算你费淇洲地位不低,但这事关青云宗的脸面,青云宗怎么可能包庇你?!”
“只要我举报成功,便是海量的奖赏,灵石宝物,嘿嘿……”
严广坤露出得意的笑容,只觉得等待的时间,为何如此漫长。
“快走快走,这次传功的筑基大修,可是本届宗门大比魁首!”
“完蛋了,迟到这么久,说不定传功都结束了!”
“不管这么多,就算是见魁首一面,留个印象,也是我等机缘!”
不远处,几名外门弟子脚步匆匆的朝传功院跑去。
严广坤见状,这才恍忽记起,前段时间似乎便是青云宗宗门大比的日子。
但本届大比的光芒,被正魔斗法之事完全掩盖。
信息,还未发酵流传至底层。
“魁首啊……看样子,似乎是位筑基大修?真是令人羡慕。”
严广坤目露羡慕之色。
“外律执事有请,跟我走吧。”
很快,戒律司的人前来为严广坤带路。
严广坤深呼吸一口气,赶紧跟上。
前往传功院的路上,不时有仙鹤飞过。
一名名青云宗弟子,迎着朝露,盘坐邻崖青石之上,吐纳修行。
不时施展法术,六合罗烟术、柔水缠丝术、烈火术……
种种外界极难获得的法术,在青云宗里,却是司空见惯,甚至不乏改良优化后的版本。
看得严广坤眼红无比。
“到了,院内便是负责处理你这桩诉讼桉的执事。”
“多谢道兄。”
严广坤拱了拱手,推开院门。
吱呀
门枢旋转的摩擦声响起。
严广坤的视野,从门缝中逐渐放大。
便见院落之中,假山之下,独自有一人,背朝着院门,吹着从山巅吹来的风,喝着酒葫芦中的灵酒。
长发翩翩,丝带飞扬。
费淇洲侧过脸,轻轻笑道:“听说严兄,是要状告我?”
轰隆!
严广坤的脑海里勐地炸响一道惊雷,把他雷得外焦里嫩。
眼前景物快速扭曲,如同一道道光怪陆离的残影。
严广坤闷哼一声,踉跄着退后一步。
突然有只手伸出,将其搀扶站住。
却见费淇洲不知何时出现在严广坤身边,正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严广坤。
严广坤的语气无比苦涩:“误会,误会,都是误会。我我我,我要撤诉!”
“呵呵……”
费淇洲见严广坤反应,不由失笑摇头。
但他并不想过多为难严广坤,大致敲打一下,暗示他不要乱说话即可。
虽然这事的始作俑者,乃空冥子前辈。
但空冥子对于费淇洲而言,无异于有再造之恩。
他自然只能含泪背锅。
“你且——”
“严广坤是吧?跟我们走一趟吧!”
费淇洲正要多说,从不远处传来冷厉的怒喝声,打断了他的声音。
便见一众黑衣长靴,手持锁链镰刀,散发浓郁煞气的戒律司弟子,走到院门外。
快速排列,彻底堵死了严广坤的去路。
为首之人,乃戒律司刑罚执事伏禹。
身高八尺,一身的腱子肉,面貌五官无比狰狞,如同铜铃般的眼睛中攒射出道道冷光。
当年,便是他奉命在忘忧镇擒拿尸骨蛇陀宗的魔头。
伏禹对费淇洲点头示意,然后冷哼道,
“严广坤,你五年前,在西晋国窃取下宗丹药,杀了人躲进太屋山,趁着我青云宗行事,多次暗杀修者和山民,还把脏水泼在我青云宗身上。
你东窗事发了,跟我们走吧。”
严广坤闻言,顿时慌了。
他本以为这事过了这么多年,早就翻篇了。
就连他自己都差点忘了这茬。
没成想,他才露面,便被青云宗调查出来!
但其实也是他严广坤自作聪明。
本来修仙者的手上,没几个是干净的。
为宝物反目成仇,为功法弑祖叛宗,为繁衍豢养人奴……
修仙不修心,自然满手血腥。
类似严广坤这样的人物,太多了。
便是以青云宗的体量,也无法彻底匡扶正义,基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主动追凶是一回事,你主动落网,甚至往青云宗里钻,那就是另外的事了。
严广坤还想反抗,身上被遁光笼罩,只见青烟一闪,便从原地消失不见。
但伏禹残忍一笑,似乎早就等着严广坤反抗。
手掌如蒲扇,压得狂风大作,直接将严广坤从虚空中拍出。
随着一道惨叫声,伏禹电光火石之间便将严广坤如提鸡崽般,提在手中。
一抖,严广坤的四肢百骸便寸寸断裂,整个人无力的瘫软下去。
“带下去。”
伏禹将人丢给身边弟子,这才对费淇洲致歉了几句,说是事出突然,冒昧打扰。
虽然伏禹筑基多年,修为远超费淇洲。
但此刻对费淇洲丝毫也不敢怠慢,颇为友好,看似粗犷的外表下,有玲珑剔透的心。
见戒律司的人离去。
费淇洲这才摇头失笑。
上门控诉自己也就罢了。
哪有做了贼,还往苦主脸上跳的人?
原来世间,还真有这么傻的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