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栾阳谷而去。
被李清霖重新祭炼重铸的逆鳞,被刻进了‘追踪’‘定魂’‘破甲’三重禁制。
在李清霖这浩瀚的法力催动下,不似法宝更似法宝。
已经具备几分筑基修者的威能。
而在栾阳谷中。
即便有李清霖的法力相助,山君也逐渐左支右绌起来。
山君就如同恼人的苍蝇,魔蛟心中不耐。
鼻窍中刹那幽光攒射,喷出毒火一道,遮天盖日,以无法直视的威能,似乎要将虚空燃烧,风驰电掣朝山君而来。
山君心中一惊,连忙运转《听山祭的功法,脚下云雾托浮遁速更快几分。
但这毒火眨眼即至,已是躲避不及。
‘曾!
’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传来。
山君勐地定睛一瞧,便见不知何时,从天际落下了一道幽光。
幽光中,有风雷低鸣,带着无与伦比的锋锐。
刹那间划过魔蛟的躯体。
魔蛟的鳞片如同豆腐一般,被幽光切割出一条细密却极为深入的伤口。
魔蛟鲜血如同不要钱般,喷涌而出。
且有一团碧绿的火苗,在伤口处燃烧,久久不曾熄灭。
兵火?
我的逆鳞?
魔蛟见状,滔天怒火涌入心头,眼中一片血红,气得快疯了。
拿我的兵火,祭炼重铸了逆鳞,现在还要隔空斩我?!
“啊啊啊!
气煞我也!
!”
魔蛟是又气又怒。
“原来就是你暗中坏了我的突破之机,我必杀你!
”
嗯?
当年是先生暗中出手,破坏了魔蛟突破的契机?!
此时此景,山君勐地反应过来,解开了自己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
但此刻并非耽搁的时候。
山君目露决绝之色,遁光一闪,出现于火山底部。
它的额间陡然升起万丈毫光,脸色忽的浮现几缕不正常的潮红。
张口一吐,老山君的兵解圭宝便被山君逼出体外,霞光氤氲,且有浓郁灵炁飘出,好似一块仙骨。
在山君的操控下,兵解圭宝勐地冲入地底的八方阴阳子母阵的阵眼处。
轰隆隆
八方阴阳子母阵以远超寻常的速度高速运转起来,交织形成玄妙的阵纹,八方卦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散发着森冷的杀机,快速扩散。
将整座火山都笼罩其中。
而见兵火逆鳞一举建功,李清霖并未做多纠缠,心念一动,收回了逆鳞,飞入天际。
魔蛟逆鳞虽然乃上佳的炼器材料,但在容纳法力的特性上,远远无法跟黄纸可比。
只能灌入支持两次攻击的法力,李清霖必须预留一部分法力用作回程的消耗。
“该死!”
见山君居然舍弃了兵解圭宝,以此彻底激活子母阵,魔蛟目露痛恨之色。
此阵乃老山君布置,本就是属于筑基期的二阶阵法,此刻既有灵脉提供能量源泉,又有兵解圭宝赋予筑基期的玄妙。
便是魔蛟出手,一时半会也无法攻破。
魔蛟含恨出手,一掌拍出,带着势大力沉的力道,印在躲闪不及的山君背后。
卡察!
清晰的骨裂身传出。
山君的躯体,呈现不正常的扭曲。
它如同块破布,鲜血飞溅,撞碎了一块块巨石,轰然一声将火山岩壁撞破。
露出后方空中的山腹,幽深的竖井涌出沉闷的空气。
山君继而下落,消失于黑暗中。
“嗯?”
看着深不见底,隐约有无数岔路歧路的地底熔洞,魔蛟皱眉不前。
天地之威,远胜于修者。
栾阳谷地底的火山熔洞究竟有多复杂、多深,没有人知道。
更不知道一道看似普通的岔路,会通往何处险境。
便是身为筑基修者的魔蛟,都不愿以身犯险。
不过山君被他震断了嵴椎,以法力震伤五脏六腑,已经濒死状态。
此刻落进地底熔洞中,基本上是必死无疑。
魔蛟看着被八方阴阳子母阵笼罩的火山,目露冷笑。
兵解圭宝虽乃老山君遗物,具备一丝筑基玄妙。
但根本比不上全盛状态的筑基修者,早晚会重归沉寂状态。
在魔蛟的强攻下,早晚会瓦解。
黑猿等妖的结局,已经可以预料。
“呵,丹栗山的丧家之犬,也跳不了多久了!”
“老山君,当年雷劫中的拦路之仇,我便用你儿子、你的旧部的鲜血冲刷!”
“这条灵脉、你的兵解圭宝,便归我了!”
“还有那个藏头露尾,屡次暗中出手的鼠辈!等此事了,我们再慢慢算账!”
魔蛟目中流露出极度残忍的神色。
……
跌入地底熔洞中。
被折曲的石壁反复撞击,山君妖力耗尽,伤口一直在流血。
山君本勉强维持的神智被撞得七晕八素,随着最后勐地传来的剧烈失重感,它再也维持不住,昏死过去。
时间流逝,不知过了多久。
呼呲
呼呲
似乎有什么温暖潮湿的东西,在舔动着山君的脸庞。
还带着粘稠的液体。
山君勉强睁开眼睛,眼皮上凝结的血痂被撕开,剧烈疼痛传来。
朦朦胧胧的景物印入眼中。
一侧是爬满苔藓和各种发光菌类的斜坡,斜坡上,有一个斜向下的甬洞。
有滚动的痕迹从甬洞一路蔓延下来。
而另外一侧,则是如同梦幻般,充斥着各种光怪陆离颜色的独特地下植被林。
草木丛生,灵药烂漫。
不知多少年没有生灵踏足。
一只只如同水母的异兽,从发光的林间升起,在空中飞舞。
山君正过目光。
迎面便见一张呲着牙,似乎在笑的马脸,露出一排白得反光的门牙。
只见一只鬃毛飞扬,体型健硕的百丈驹,正埋着头,紧紧盯着山君……
脖子上的那块灵石。
而在百丈驹的脖间,还挂着一圈形若花冠的连翘灵芽。
这是当年白袖亲手编织,却迟了多年的拜师礼——束脩。
澹澹暗香飘来。
李清霖目光幽幽,不知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