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个人纷纷抚胸:“上师尽管施为,我等领了此令,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有汉子上前一步道:“先从我开始,我的武艺最差。”
林外马蹄声阵阵,朵思巴见其余人等并无异议,当下再不迟疑。从怀中取出一块黑面饼,掏出一柄人骨刀递与那汉子。
那汉子也不迟疑,反手握住人骨刀,对住心口嘶喊一声,勐力刺下。
鲜血喷涌,顿时将那黑面饼染红。那汉子心脏破碎,顿时毙命,朵思巴拿过人骨刀,却是不曾放过汉子尸身。
上前将其开膛破肚,取了胆、脑、心、内脏揉在面饼之中,随即盘膝趺坐,口中念动莫名咒文。
待须臾,外间有番子叫道:“林中有人行迹鬼祟!”
“火铳点了火绳,臂张弩上弦,四下围拢,莫要走脱一人。”
朵思巴睁眼,便见林木之中,有绣衣番子穿梭奔行。朵思巴身后,八名汉子纷纷卸下背负强弓,找了林木遮掩,张弓引箭,朝着神机府番子攒射不已。
“啊……”
噗……
一名番子胸前中箭,当即五名手持火铳的番子半跪在地,略略瞄准,校尉雁翎刀一斩:“发!”
砰砰砰砰砰!
硝烟升腾,眨眼将五名番子与那校尉身形遮掩,四十步外一名汉子额头中弹,哼都没哼一声便倒地毙命。
有番子喝道:“妖僧朵思巴便在此间,还请二位供奉出手!”
有声音高声喝道:“诸兄弟听好,皇后懿旨,妖僧朵思巴可伤不可杀,必将其生擒活捉!”
话音落下,嘎吱吱声响过后,一道黑影穿破硝烟,其身形纵跃间颇为僵直,速度比之江湖好手还要快上几分。
朵思巴最后一句咒文念罢,一枚羽箭攒射而来,朵思巴却好似不曾看见一般,只盯着纵跃的黑影。那羽箭挂着风声,却突地停在其身前一尺,颤动几下,铛啷啷掉落在地。
朵思巴探出右手成爪,比着那黑影念了一声:“妈沫!”
嗡!
林中忽有不详气机降临,平地生出一股阴风。那纵跃的黑影好似被一张无形巨手抓在掌中,陡然停在半空动弹不得。
林外一人惊疑一声:“咦?这是甚地邪法?”
“不好,顾老兄快快助我!”
硝烟散开,一干黑幡抛将过来,插在两方中间,那黑幡无风自动,忽有无数凶煞自幡中催逼而出,嘶吼着扑向朵思巴。
朵思巴视若无睹,悬停的右爪狠命一拧,口中厉声道:“托尔码!”
噗
那悬停半空的身形就好似便捏爆了的蛆虫一般,五脏六腑、周身血肉四下攒射。
那黑血沾染了草木,顿时乌黑一片,生生蚀去一截。但有人沾上一星半点,顿时惨叫连连,打滚一番便气绝身亡。
“我的铁尸!”
顾定阳脸色凝重,冲着李万春道:“朵思巴非你我兄弟可敌,速速发令箭招呼援手!”
李万春顾不得心疼修行多年的铁尸,从怀中掏出一物,拉动引绳,便有一枚火流星冲天而起。须臾在天空炸开,形成红蓝相间的太极图。
话说,,,.. 版。】
“不好!”顾定阳惊呼一声,手掐法诀刚要施为。
便见那朵思巴从怀中掏出一件法器。那法器以头骨制成,镶金嵌宝,又有一柄人骨小杵,朵思巴以杵在法器中转动,便发出嗡嗡之声。
寻常人等听了尚且不觉有异,那凶煞听了却好似遇了天敌,哀嚎声中身不由己,纷纷被卷成丝丝缕缕,尽数投入那法器之中。
顾定阳赶忙招引,收回黑幡,心中自是疼惜无比。这万魂幡传自其师,祭炼了几十年方才得了这么写凶煞。哪里想到,今日一战折损过半,想要补足却不知要何年何月了。
神机校尉此时凑将过来,说道:“二位供奉,敌人凶厉,手下弟兄折损过甚。不若我等暂且退出,只消要要缀上便是大功一件。”
“好,后退,暂且与之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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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
薛振锷停下脚步,眼前是一株梅花。那树木外人看着枝繁叶茂,梅花点点,可落在薛振锷眼中却是猩红魔炁自树下源源不绝升腾而起。
到得此间三年有余,薛振锷早就知晓天地异变,灵机中混杂魔炁,可如此直观的窥见魔炁尚且是头一遭。手中寒月剑振颤不已,好似要自行挣脱剑鞘斩杀劲敌。
奈何薛振锷自知此时自己修为低微,只怕不是这等魔炁浸染邪物的对手,是以强自按住寒月剑,只遥遥观望。
他停步十几步外不敢再上前,回头瞥了一眼两名黄门,说道:“两位黄门,树下有异物,快寻了物什掘出来!”
两名黄门闻言大喜,方要上前,却又纷纷驻足。
一人道:“道长为何不上前?”
薛振锷没奈何道:“贫道有修为,可被那魔炁浸染。两位黄门都是凡俗,不必有此担忧。”
“这……”
眼见二人犹自迟疑,薛振锷顿足转身便走:“也罢,待贫道与皇后禀明此事,请旁人来掘吧。”
“道长且慢!”
两名黄门哪里敢让薛振锷禀明皇后?叫住薛振锷,二人对视一眼,一人道:“道长方才所说果真?”
薛振锷肃容举手:“贫道以真武大帝名义起誓,方才所说句句属实。”
二人这才略略松口气,寻了枝杈战战兢兢行将过去,围着那梅花好一通乱挖乱掘。
待过得一刻,一黄门矮身捡起一团布帛包裹的物什:“道长,可是此物?”
“停!打开丢在原地,你二人赶快回来!”
那黄门颤颤巍巍解开布帛,一支牛角顿时掉在地上。两黄门‘哇呀’一声扭头就跑,径直跑出去几十步这才停将下来。
薛振锷只觉眉心胀痛不已,眼前牛角弥漫红云,那红云升腾而起,于空中时而便化作三臂无首妖魔,端地邪异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