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宗谷略略眯眼,心下总觉不对,却又不知如何不对。
不过须臾,向求真收了术法,大咧咧品了口香茗,问道:“如何?”
十方堂中一片嘈杂。
“原来如此,还道是神仙显圣。”
“向真人道法高妙,来日说不得有羽化飞升之机。”
“可惜我等道行浅薄,竟被这等障眼法引得失了方寸……”
向求真等了片刻,笑道:“今日宫中有喜事,就不留诸位道友了。德平。代老道送客。宗谷啊,且先留下与老道说说那术法。”
言罢,向求真给了张宗谷等人一个眼神,随即起身慢悠悠朝着紫霄殿方向行去。
不片刻,先前送礼那十余道人在武振川指引下进得紫霄殿中。殿门随即紧闭,只余武振川手持上了矛头的长矛,好似门神一般守在殿前。
……………………………………
父母殿中。
王振良瞌睡连连。他昨日一夜不曾入睡,只早间休憩了两个时辰,旋即又耗尽心思、真炁,屡做尝试,这才引得霞光异彩。
薛振锷恭恭敬敬跪在神像之前,目光出神,心中思绪繁杂。他倒不曾担忧来日惩处,只在心中推演将来局势。
香火愿力蕴含七情六欲,本为道门厌弃。刻下形势扭转,这原本厌弃的香火愿力却能驱使道法行祛魔存真之举,如此一来,必引得修行界震动!
其中关要,乃是云篆天书所书符阵。偏偏这云篆天书早已失传,而今能识得者不过薛振锷、王振良与那根脚神秘的张道人。
除去张道人,薛振锷与王振良都是真武门人,可以想见,来日真武必道法大兴!伯祖陈德源心心念念统合武当诸道门之想,于此大势之下不过是顺水推舟。
原本道门上浮,惯于结交达官贵人,佛门更喜下沉,布施贫民百姓。来日此等情形必会更易……
正思忖间,殿门展开,脚步声渐近,随即便听掌门真人训斥道:“孽障,尔等可曾知错?”
王振良骇得激灵下清醒过来,却迷迷瞪瞪不知如何言语。
薛振锷沉声道:“禀真人,弟子知错。”
“错在何处?”
“弟子等错在不该弄出异象,引得人尽皆知。”
向求真‘咦’的一声,吹胡子瞪眼道:“混账行子,怎地不说欺瞒老道?”
薛振锷扭头看着向求真道:“真人,若我与王师兄禀明真人,真人可会允许我等尝试这香火愿力之法?”
“这个……”向求真沉吟一下,说道:“这却不好说了。”
薛振锷咧咧嘴,心道,所以干脆就没告诉您老。
向求真踱了几步,负手看着那三霄娘娘神像道:“修行一事,本就是探索求真,不想老道上了年岁反倒囿于成见,阻了后辈弟子探求之路。”
“真人言重了。”顿了顿,薛振锷稽首道:“真人,那云篆得于张道人,还请真人速速派人去后山石坪,若是迟了,只怕那张道人滑不留手,想要再寻见却是不容易。”
向求真没好气道:“老道早已派了人去寻。”
“啊?可曾寻见了?”
向求真苦着脸摇了摇头。心中纳罕,那张道人身上半点修行也无,偏偏滑不留手,莫非真是占验派传人?
向求真看向薛振锷,言说道:“那符阵……”
“符阵为弟子先前于云居峰破庙所见,倒是不知张道人是否知晓。”
“嗯……”向求真负手不言,思忖良久,突地问道:“振锷可知今日之举,引得来日变数无算?”
讲真,最近一直用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弟子思虑一番,略有所得。”
“且说来听听。”
薛振锷朗声道:“十年内,道法大兴。百年内,必有佛道纷争。弟子以为,此为大争之世!”
“好一个大争之世,”向求真踱步道:“我等道门修行之人,原本只争一线永生之机,而今却要与那些秃驴争香火。”
顿住身形,向求真道:“陈德源前日来信,不日将返山门。待你与之见过,便与王振良一同去后山面壁思过。”向求真笑着道:“甚地时候修成炼精化炁,甚地时候再出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