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师兄,你们此前见过。”
殷素卿与刘师兄彼此见礼,刘师兄心中烦闷,找了个由子,只说去玉虚宫会友,起身便告辞而去。
殷素卿自顾自抄起茶壶斟了茶,随即八卦道:“方才西市惊了马,若非安贞出手,只怕要闹出人命呢。”
“哦?”薛振锷看了眼捧着三匹布的安贞,暗忖此女身手也不知与刘师兄比,谁更厉害一些。既是今上派遣护卫殷素卿,想来身手不差。
他正要夸赞两句,旋即面色一变:“甚地马车?”
殷素卿道:“不过寻常绿呢马车,车中老妇人倒是慈眉善目,那男子倒是有些轻浮。换做去岁,我定要剜了那浪荡子的眼珠子……咦?你怎地这般看我?可是发髻乱了?”
薛振锷目光在殷素卿与安贞之间来回游移,心中翻江倒海。马惊了?怎地偏巧让殷素卿与安贞遇上了?
这要是出点事,刘师兄与李师姐的事不就解了吗?咦?张道人那老骗子莫非真能掐算?
前脚说有血光之灾,若非面前这俩程咬金,岂不就成真了?
殷素卿摸摸自己发髻,蹙眉探手在薛振锷面前晃了晃:“收神,发甚地癔症?”
“无事……真是……”薛振锷双手端起茶盏朝着二女一敬:“此一杯以茶代酒,谢过这位及时雨,再谢过这位程咬金,您二位可真是好人啊。”
啪
殷素卿一巴掌抽得薛振锷龇牙咧嘴,道:“好好说话,到底怎地了?”
“哎……一言难尽啊。”薛振锷简短截说,将前因后果,内中谋划说了一遍,直听得殷素卿瞠目结舌。
过了半晌,殷素卿咯咯咯笑将起来:“不想仗义出手却坏了你的好事。”
“莫要胡说,是刘师兄与李师姐的好事。”
“咯咯咯,左右坏了事,你待如何?”
薛振锷道:“我能如何?你堂堂六娘子,哪个敢惹?”
殷素卿巧笑道:“那要不要我帮帮你啊?”
“也好也好。”
“呵,想得美!”殷素卿愤愤道:“昨日还说今早去竹林,我在竹林外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你人影。”
“冤枉啊,今日师父传习阴阳八卦掌,其后又泡了药浴,忙活完都过了午时。”顿了顿,薛振锷又道:“不过我寻了只鹩哥,待明早去竹林给你。”
“鹩哥?可是好颜色?”殷素卿很是雀跃。
“颜色便是那般,总比八哥好一些,这鹩哥可是会学人言的。”
殷素卿合掌笑道:“能学话,颜色差一些也没甚地。那便说定了,明早送我,再扯谎可饶不得你。”
“好,一言为定。”
殷素卿心绪颇佳,美滋滋道:“薛师弟既然如此上道,那做师姐的也不好再为难。先前坏了你的好事,师姐便勉为其难出手帮你一次。”她转头看向安贞:“回头你拿了我名刺给那混账行子看一眼,让他滚回荆州去。”
“是。”
这算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薛振锷暗忖,殷素卿年岁不过比自己大一岁有余,颜色已然出落的端庄靓丽,好似一朵芙蓉花。更妙的是家世无人可比,若自己嫁过去好似也不错?
哎,罢了罢了,还是修道吧。驸马再好听,说到底也是天家赘婿,真要如此,自己哪里还得自在?
殷素卿将茶水一饮而尽,起身道:“罢了,赶着回宫,师弟,莫要忘了明早送来。”
“忘不了。”
殷素卿起身,与那安贞款款而行,不片刻便消失在街角。薛振锷会了账,起身去那玉虚宫寻刘师兄。
待与刘师兄碰了面,薛振锷拿捏一番,最后拍着胸脯保证,待几日之后,那周彦初再也不会纠缠。
刘师兄追问计将安出,薛振锷暗忖,这要是说了实话,岂不是被刘师兄嘲笑吃软饭?是以绝口不提,只说‘山人自有妙计’。
刘师兄心中纳罕,见其不说,只得闷在心中。
这一日再无旁的事,薛振锷晚间寻了老都讲听了一番道藏,随即回房歇息。
第二日清早,开静鼓刚过,薛振锷穿戴整齐刚要出门,便听门扉拍打不停。
“师弟,师弟可在?”
“来了。”薛振锷开门,便见刘师兄一脸怪异的盯着自己。
“师兄?是师父寻我?”
刘师兄摇了摇头,咬牙道:“师弟,那张道人何在?”
“张道人?自然在后山石坪,怎地问那老骗子?”
刘师兄凝重道:“烟霞峰玉虚宫遣人来报,周彦初一行七人,尽数死在山下官道。”
“死了?”薛振锷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