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与小孩本就体弱,能行走江湖,想来必是艺高人胆大。”
殷素卿豁然开朗,合掌赞道:“此言有理!不想小薛锷竟有这等见识。”
冬日暖阳里,殷素卿的眸子晶晶亮,微笑中满是畅想。略略沉吟,她便突然道:“待我医治好了寒毒,学得上乘功夫,总要纵马仗剑,行走江湖。”
“呵,素卿女侠威武。”
“小薛锷,来日若有人欺到你头上,且报我的名号。”
“诶呀,如此先行谢过素卿女侠了。来日若被欺侮,我便说我与及时雨素卿是至交好友。”
殷素卿不快道:“至交好友……勉强算,这及时雨就算了,不好听。”
薛振锷调笑道:“那行走江湖,总要有个名头吧?”
“嗯……暂且未曾想到,等我想到了再说与你听。”
“好。”
说笑间,路程过半。遥遥就看见远处有几人迎面行来,身旁的殷素卿突地欲言又止,薛振锷便猜想,那几人应是殷素卿的护卫、侍女。
他当即稽首道:“诶呀,刘师兄嘱咐我去后山找他,险些走错了路。素卿女侠,便在此处就此别过。”
“额,好。”
薛振锷说罢,微微颔首,旋即快步进入林中。
殷素卿走了几步,回头观望了下其背影,随即噗嗤一声笑将出来,低声咕哝了一嘴:“人小鬼大。”
刘师兄自然不曾说过让薛振锷去找他的话,所以薛振锷兜了个圈子,直接回了紫霄宫。
这日混迹到晚间,方从藏经阁回到耳房,便有一陌生火工居士找上门来。
那人中等身量,年岁三十开外,未曾开口人先笑,离得老远便作揖道:“小的李三平,见过小道长。”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薛振锷客客气气将其让到屋里,沏了茶水这才问道:“居士可是找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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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李三平道:“小的被点了苦差,此行奉了都管之命,还请小道长见谅。”
薛振锷心中微起波澜,心知这是对方的后手到了。他面上不惊,呷了一口茶道:“不知都管有何吩咐?”
“都管言,紫霄宫中诸人各有差遣。先前小道长新来,加之恶疾缠身,便不曾指派。而今小道长身体康健,并无不妥之处,道宫便指派了轻省差事。”
“甚地差事?”
李三平道:“不难,只需每日午间为后山送一趟饭食即可。”
薛振锷心中极为不解,都管、都厨这是要置自己于死地吗?后山广阔,纵然每日只需送一趟,可这一来一回也是两个时辰的山路。就自己这等身子骨,这二人真不怕自己死在路上?
即便自己阻了都厨侄子拜师之路,单单看自己的家世,都厨也不敢如此下狠手吧?
可偏偏对方阴招迭出,一次比一次狠毒,眼看就想弄死自己。这其中到底是什么缘故?
薛振锷沉吟不语,那李三平又出声道:“小道长,小道长?”
“哦……我知道了。”
李三平长出一口气,道:“如此,小道长莫忘了,每日己时四刻从灶房取了食盒,送往后山困龙洞。”
待李三平一走,薛振锷便坐不住了,左思右想,干脆起身去藏经阁寻王师兄。
进得藏经阁中,薛振锷将此事与王振良一说,那王师兄懵懂道:“不过是送一趟饭食,师弟可有为难之处?”
薛振锷眨眨眼,一口气没喘匀,勐地咳嗽起来。
“哦,险些忘记薛师弟年幼体虚。”
薛振锷眼神幽怨,心道这王师兄可比刘师兄差远了,有些不靠谱。
不想,王师兄抚须道:“此事易耳,薛师弟先行回房,晚间师兄必解决此事。”
眼看王师兄神色澹然,显然成竹在胸。薛振锷暗自滴咕,莫非王师兄连十方堂事务都能插得上手?
看来王师兄的师父必定是子孙庙真修高道,不然也不会有如此底气。
他略略放下心来,安心回房等待。
待晚饭之后,王师兄找上门来。落座后便道:“薛师弟之忧,师兄已然解决。”
“哦?”这么快就说动都管等人了吗?
不想,王师兄从袖子里掏出玉色瓷瓶,放置在桌上,笑道:“此为紫霄秘药玄元丹,服上一丸,可保薛师弟恶疾一日不会发作。”
看着王师兄得意的神情,薛振锷呆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王师兄……这就是你说的解决了?合着你解决不了都管,干脆来解决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