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不就是玄慈大师吗?”
“好哇,看他这肥头大耳样,就不是个好东西!”
本来就有人怀疑,这一开口说话,两相对比,坐实了录音中的一个,正是张罗里外的黄衣僧人,也是大报恩寺未来的主持玄慈!
满寺僧人心惊胆战,就如天塌了似的,尤其是那两个捧着功德箱的小沙弥,箱子里一张张银票,已然变成了阎王爷的传票。
一名灰衣老僧,目光凌厉起来,看着王蠡,另一名灰衣老僧,向他略微摇头。
事已至此,杀了王蠡也没用,大报恩寺已经没法挽救了,必须要舍弃。
两个老僧同时后退,诡异的是,全寺那么人,竟没谁注意到他们,只有小青眼皮微抬,不过并没有阻拦。
王蠡又伸手一指:“这另一个,便是贾大人身边的门子!”
“不,不是我,不是我,是那小子故意陷害我!”
门子汗流浃背,急声分辩。
可是不说话还好,这一说,确实与录音中的另一个声音较为相似,陆陆续续有目光投了过去,也有小声议论。
“居然是贾大人,他高官厚禄,又是正牌进士,听说与荣国府的政老爷相交莫逆,有大好的前程,怎么敢做这种事?”
“嘿嘿,贾大人之前被罢过一次官,就是因为贪腐,狗改不了吃屎呗!”
“不错,那门子是他的亲信,屁股上沾了屎,他能擦的干净?”
贾雨村听着议论,脸色难看之极,搞不好就要栽了,一个官员,一次贪腐还好说,连着两次贪腐,并且是勾结佛门骗取善信钱财,掠劫良家女子供其银乐,性质更加恶劣,这是永远也翻不了身啊。
不禁眼里杀机闪烁,他恨不得把坏他事的王蠡和小青剥皮抽筋!
但是眼下,还是把自己开脱出去才是要紧,当即大怒道:“你这狗奴才,居然背着本官做出这种事情,该当何罪?”
“扑通!”
门子跪了下来,磕着头大声道:“是小的糊涂了,受了大报恩寺与闽东吕家的引诱,害的老爷被人污陷,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
众人目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其实谁都不傻,没有贾雨村的授意,一个看大门的,敢玩这么大?
这可不是几千几百两,大半个金陵城的乡绅富户都被请来了,没有一百万两,也有个七八十万!
只是事情尚未明朗,没有谁会这个时候站出来当面指责贾雨村。
王蠡目光微沉,有门子担下罪名,怕是扳不倒贾雨村了,毕竟贾雨正是官运享通之时,就算得罪了贾府,但未来还会受王子腾的器重,一步登天,不禁暗道了声可惜。
“你既然早知此事,为何不向官府汇报,反私自行事?”
这时,江宁县令气急败坏的向王蠡咆哮。
众人暗暗摇头,只怕这位的前程要毁了。
贾雨村是府台,并不具体分管县里的事务,如果操作的好,或有可能将自己摘出去,罪名可以全部推给门子,最多领个不察之罪,上面要有人为他说话,无非是罚酒三杯,下不为例就过去了。
可这位是江宁县的老父母,出这么大的事,洗都没法洗,大概率就地革职,永不述用。
再要是查出,他也是如数奉还的那些人之一,只怕还得另立罪名。
毕竟有话说的好,不上秤,没有三两重,上了秤,一千斤都打不住,骗捐的影响极其恶劣,得罪的是满城乡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