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抿着嘴唇,迟疑道:“冷子兴想买你二叔手头的一样东西,你二叔一直说没有,冷子兴不相信,可能就这个原因吧。
具体我也不大清楚,你二叔从来没有透过口风,你二叔走后,我把家里翻箱倒柜找了一遍,什么都没找到,根本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样子。”
王蠡一直想不到明白,自己家和二叔家,究其本质,其实算黑道人物,毕竟摸金倒斗的,有哪个是良善之辈?
从常理来说,冷子兴没必要和二叔拼个渔死网破,大家把酒言欢,互相抬价,共同维护古董市场,你好我好大家好,和气生财才是正理啊!
偏偏冷子兴不停的对二叔下手,要说是想吃独食,龚断古董市场,这根本不可能,就算借了贾府的势,可贾府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勋贵人家。
碰上更狠的,照样要吐出来。
那么,只能是家里有冷子兴惦记的东西。
可到底是什么呢?
家里一件值钱的古董都没了,也没有所谓的明器,只是些寻常的碗碟盆罐。
正暗暗思索的时候,巧儿却是道:“哥,刚刚你魇着了,闭着眼睛练剑,还大声唱经,面色忽青忽白,我们隔着好远,都能感受到你身上的寒气,你撞鬼了吧,你是怎么把鬼赶走的?”
王蠡神秘兮兮道:“这话我只和你跟婶婶说,前一阵子,我梦到了神仙,神仙传了我仙法,可别和外人讲啊!”
“怪道呢!”
巧儿扯了扯婶婶的衣袖道:“我就说吧,哥怎么会好好的换了一个人,有神仙就不奇怪了。”
王蠡心里一虚,一个人变化那么大,婶婶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既然没事了,赶紧睡吧,别耽担了明早的比试!”
婶婶笑着点了点头。
“嗯!”
王蠡笑道:“婶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有机会,我也会去献王陵,把二叔找回来。”
“哎~~”
婶婶现出欲言又止之色,叹了口气道:“那么多人进去都没出来,你别逞强了,你二叔自有他自己的命数,去睡吧。”
说着,就拉着巧儿回了屋。
王蠡怔怔站着,他能看出,婶婶心里的纠结,既想把二叔找回来,又担心自己出了意外,不过他已经下定决心,这一轮的考季考完,就去献王陵看一看。
不仅仅是二叔,还有原主的爹,是生是死,总要有个说法。
同时,他也不清楚婶婶是否还怀疑自己了,可是事实如此,再也回不到过去了,让他学原主胆小无能,庸庸碌碌也不可能,索性放开心胸,由时间解决一切。
……
次日一早,饱饱美餐了一顿,王蠡去往县学。
婶婶和巧儿没说那些一定要考中的话,可眼眸中的希望几难掩饰,王蠡也是给自己打气,最后一关了!
当来到县学的时候,气氛剑拔弩张,一百名学子,彼此间,视若仇寇。
这也是没办法,明清科举,虽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却是由考官点功名,学子之间不存在真刀真枪的竞争。
而国朝科举,从书院的选拨赛开始,就一步步的拼杀,考较的不仅仅是学业,还有心气。
既便被淘汰的五十人走到最后一轮,可淘汰就是淘汰,什么都不是,再参加两年后的科举,又要重头开始,未必能在学弟们的围堵中从书院出线。
县令踏前数步,眼神难得柔和下来,沉声道:“今日是最后一场,本县知晓,大家的心里患得患失,当年,本县也是这样过来的,虽然国朝的科举很残酷,但总比你滥竽充数混进来,在战场上送了命要好。
尔等若真有为国效力,为民请命之心,就算今次落败,亦可知耻而后勇,于两年后再次参试,本官废话不多说,开始抽签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