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灵姬手捧着脸在一旁看着,看着那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大的在那挥汗练剑,小的拿着一块还在滴着水的布帛在一旁候着,她的手太拧不干上边的水。
每当郑泽挥完一套的空隙,言儿就迈着小短腿跑过去将布帛递给他擦汗降温。擦完又拿着布帛到旁边的水盆中清洗,跑来跑去不亦乐乎。
焰灵姬就静静地看着他们俩,不知道的还真会觉得他们俩是父女!
第九遍后,郑泽感觉臂膀处的伤势在抗议,缓缓将剑放下,随手拿过言儿递来的帕子,刚擦完额头上的汗水,便听见外间传出呼喊声。
“郑泽郑先生何在?大王有命,请先生入宫一见!”
听到这道声音,院中的人反应皆是不同,郑泽目光熠熠,等了这么多天,终于来了!
不多时,一辆马车从郑泽的阁楼门前出发,由马蹄矫健的枣红色战马拉动,踏在青石板铺就的街巷上,华贵的仪仗惹来不少目光注视。马车不急不徐,向着宫城而去,
马车之内,轩敞雅致,布局精美,甚至除了柔软的坐席,还放了一张小案几,上面摆着新鲜的瓜果饼点,异常精致。
郑泽坐于其中,目光透着思量之色。这样的礼遇,说明了韩王给了充足的重视。他身旁横放着一个剑匣,这是他第一次带它出来。实因纵使有千般准备,也难保是否会有意外发生。
紫兰轩的轩窗后,紫色的身影看着马车渐渐远去,轻笑着说道:“你说,他真的无心权势?”
在紫女身后,卫庄低着头,安静地擦拭着鲨齿,“你似乎很关心他的事情?”
闻言,紫女有着自己的道理,“他说会帮紫兰轩解决污名,可到现在都不见影子,我怎么能不关心?”
自打从郑泽嘴里得到“承诺”,她就等着对方所说的解决,但一天又一天,对方始终都没有动静。她能静住气,可紫兰轩中的姐妹就有些着急了。
没有收入来源不说,原本吸水性强的大地上有连绵雨露才能维持作物的正常生长,可突然有一天旱了起来,地上长得那些野草就开始显得荒芜了。
时间长了人心浮动,这让紫女也有些伤神。、
她妩媚的眉眼一瞥,看向端坐在一旁保持着足够静气的弄玉,“再说了,我们的弄玉最近可是念的紧,昨晚我还以为不回紫兰轩了呢!”
紫女调笑着弄玉,她关心郑泽的事情,当然不是因为自己。
又被紫女姐姐取笑,弄玉微嗔,“姐姐!”
她心想,枉我昨晚恪守底线,没有供出你,早知道告诉郑泽,让他也找你要惩罚!
卫庄并不关心她们的细微心思,将擦剑的布帛扔在桌案上,“不在乎眼前的诱惑,只说明一件事。”
紫女美目一闪,“哦?”
“他想要的比这更多,就是不知道他的能力能否配的上他的野心。”
紫女收敛心中的一些心思,聪慧如她,瞬间就能明白卫庄的意思,“你觉得他进宫会有危险?”
听着稳重的御姐声音,卫庄将鲨齿放回剑架,看着剑身之上倒映着自己的面孔,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每一座王宫,都关着吞噬野心的猛兽,没有人知道谁会成为它的下一道食物。”
听着卫庄的话,紫女想到了更多,除了太子还有那几位公子,夜幕也将手伸进了王宫
下了马车,郑泽已经身立于韩王宫苑之中,环目四顾,只见远处错落着各种宫殿建筑,飞檐斗拱,朱墙黛瓦,周围的宫女、士卒、侍卫往来,结伴而行。
面对着这恢弘而又有序的建筑,郑泽有一种十分新鲜的感觉,也许自己以后也可以建一个宫殿,焰灵姬一个家他一個家,弄玉一个家他一个家,紫女一个家他一个家,惊鲵额,想得有点远了。
未等他欣赏太久,几个护卫簇拥着一名宫女朝着他走过来。
“郑先生,王上召见,随我来吧。”只听见宫女抬起那还未开面的脸,轻轻说道。
看着这个穿着宫女装扮的女子,郑泽挑了挑眉,只是说道:“有劳。”
宫女点了点头,随即便领着郑泽在这偌大的宫殿中穿过一座座殿阁,往来许多宫女侍卫,皆都行色匆忙,他们有着自己的事情。
走在宫女身后,郑泽只觉得这王宫比自己先前所看到的还要大一些,只能说韩国靠卖铁矿卖武器挣了不少钱。
除此之外,他看着前面宫女雪白的后颈,鼻翼之间闻到了一种奇异香味,让人有些陶醉。
“姑娘身上的香味,好生特别!”郑泽忽然说道。
闻言,宫女有些诧异地回头看他一眼,居然还有人敢在王宫中与女眷说这等轻浮之言。
“只是抹了些香粉,郑先生,到了!”她顿住身子,抬起一只手,为郑泽引着那座恢弘气派的殿阁。
见状,郑泽没有多说什么,看着面前上百层台阶,点过头后,缓缓拾级而上。
穿过宫里殿檐的圆柱,经过两边拱立的禁卫,郑泽迈步走进这座大殿之中,同时他在心中默默感应着剑匣的存在。
大殿中的陈设倒是没有想象之中的那样金碧辉煌,只是古朴典雅,从中也能透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息来。
在一名内监的引导,走到堂下,他看到了坐在正上方的韩王,两撇胡子和似是怀胎八九月的肚子,让人产生深刻的印象。
“郑泽见过大王!”郑泽拱了拱手,微不可察地弯了下腰。
“郑先生免礼。”高台之上,坐着的韩王缓缓说道:“先前张相国就向寡人说起过你,想不到在新郑还有如此人杰,听说是先生书写了战国策?”
对于高高在上之人的提问,郑泽没有思索,缓缓说道:“大王明鉴,在下随便写写,他人随便看看就好。”
听他这么回答,上面的韩王安沉默了一小会,复才开口道:“那陈字之纸张也是出自伱手?”
“刻字太累,在下只是想省省力气,所以弄出了此物。”郑泽随口说道。
上面的韩王被他这种论调又弄沉默了一会,比上次的时间还稍长一些。
“你既是韩国之人,又有如此见地,何不将此法献给寡人,只有在寡人手上才能将这纸张发扬光大,体现这纸张的大用。”
闻言,郑泽心中毫无波澜,抬起头,看着仿佛似乎自信地无比真实的韩王,淡淡说道:“此法有儒道墨三家属意,在下一人拿不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