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开地一行人并未被带回府厅,而是全部被带回了守卫军营的牢狱。
晚间军营中只有值夜的守卫,廖把总只要下令让他们封口,倒也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至于府厅那边,他们也可以天色太晚,不好打扰刘大人的缘由,应付过去。
徐开地被带入牢狱后,便被绑在了刑架上,第一时间喂了一顿的鞭子,期间不缺跟在廖把总身边的兄弟坐壁上观。
这间牢房中,拢共三个人,徐开地、一名穿了件单衣负责行刑的肥胖狱卒,还有一个守在火盆傍边木桌上嗑瓜子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名叫陆盛,是守卫营廖锦手下的守备,也是在徐开地门前喊“大人英明”的中年汉子,虽然看起来聪明得不太明显,可底下的兵卒亦是不敢开罪的。
“陆守备,没想到这小子骨头还挺硬,这一顿鞭子下去,应是一声没哼,怎么看也不像个书生啊!”
持鞭的兄弟,穿着粗气,将手上沾血皮鞭往身边木桌上一扔,一边向桌边上坐着的守备汇报,一边端起桌面上的瓷碗牛饮。
“这不是你要担心的事情,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廖大人想要知道的消息问出来,所有的人都说齐老六跑了,可这么多人看着他能跑?肯定是这小子叫人把齐老六带出去了,现在只有他知道齐老六在什么地方。”
狱卒刚要捡起皮鞭,似又想到了什么,问道:“不是,守备,帮着这姓徐的对付齐把......对付齐老六的这些人,都跟城外的苦工有关系,去找他们漕帮的帮主不就知道了?”
“就你他娘的聪明?你能想到的我能想不......我是......我他娘的,廖把总早已经想到,而且让人去找了,没找到人,要不用得着在这等你消息?”
徐开地默默地看着两人的谈话,心中自有了盘算,起码现在自己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识相的赶紧把齐千六的下落交代出来,不然......”
狱卒忙着应是,正要转身扬鞭再去抽,却听到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陆守备,廖把总方才下了命令,要放了抓来的人!”
陆盛闻声走到门口,“陆河,怎么回事?”
匆匆而来的兵卒站定,喘着气,附身在陆盛身边说了几句话,后者的面色逐渐变得疑惑,但大抵也是按照命令去做,转身看向徐开地道:“姓徐的,今次算你走运。”
“把他解开。”
“啊?!”
狱卒听得一愣,“陆守备,这话都还没问出来呢,就这么放了?”
“我让你解开就解开,废什么话!”
“有人来赎我出去了?”徐开地试探道。
陆盛上前了几步,盯着徐开地道:“别说这些没用的,趁老子还没改变主意之前,赶紧给我滚,再不走,信不信老子......你他娘的拉我作甚?”
前来传话的小兵,显是怕陆盛要动手,当即上前拉着他一把。
手脚恢复自由的徐开地将这个细节看在眼内,绳子松开后,他揉了揉手腕,皱眉扫了他们一眼,“陆守备,把和我一起进来的那兄弟,都放了吧。“
“你什么意思?”
徐开地面无表情道:“你要这些人也没用,事情都是我和齐千六做的,他们什么事都不知道,你们留着他们也没用,也不用你干什么,你就当帮我跟廖把总说一声,就说我要跟这些人一起出去,不然,今晚我也就不出去了。你帮我这个么忙,算我徐开地欠你陆守备一个人情,如何?”
“你一个臭书生,当这是什么地方?是你想来就来,想走的就能走的?”陆盛想不明白徐开地为何如此行径,自是把他当做挑衅。
陆海着急上来,将陆盛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三叔,把总的意思是,要将人完好无损地送出去,定是有人不想着姓徐的有事,要不我还是去问一下廖大人吧?”
陆盛满脸不解:“啥?!不是他命令要打人问话的?现在又说什么完好无损,我他娘的还要帮他把伤口缝回去啊?老子天天给他拍马屁,他就让我干这事?”
“这个你就别管了,廖大人现在收了两箱银子,吴家小姐已经被领回去了,另外一箱想必是要带这姓徐的回去的,待我上去再给廖大人汇报一下,耽误不了几个时间,你们就在这里等着。”
说罢,还没等陆盛说话,陆海便小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