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龄怎么算，那是不是断了？”

“这外包的和不外包的，同工不同酬啊。”

“我这合同都要到期了，你们才说，这不欺负人么？”

只见董事长钱石分开众人，踱步到食堂中间，用手往下压了压。

“大伙，大伙静一静。我是钱石，听我说。咳咳。”钱石咳嗽两声，众人安静了下来。

“呃，首先，我作为公司的董事长，我要给大家道歉。这事怪我们没有组织好，没有给大家讲明白。

首先呢，我们不该在午餐之前大伙最忙的时候，把大家组织起来宣贯这件事，影响了师傅们工作的心情。

其次呢，也耽搁了我们同事们顺利的就餐，给大家造成了困扰。

第三呢，咱们的同志们工作粗放，这事啊，本来应该放在下午，大伙都忙完之后，从从容容地给大伙说清楚嘛。韩胖子，你说是不是？”

“是，是，钱总说得是。”那韩苛一边擦额头上的汗，一边说。

“好，那我来给大伙讲清楚。这南投集团是来自于特区的企业，最讲究市场化原则，大伙知道，咱们的工资表里面有一个科目，是伙食补助，一个月660，这个660怎么来的呢。是按照每个月22个工作日，每个工作日30元/天的标准定的。这个是在基本薪酬之外的。集团公司审计部就说了，那既然都已经发伙食补贴了，为什么还要建食堂呢？这明显不合理嘛。所以，就三令五申要求我们取消食堂。

可这食堂已经开了好多年，也关系到几十个小家庭的生计，咱们不能说关就关啊。那正好公司年度预算表里面，有一些管理费用，可以盖住这个支出。所以呢，我们就把大家的关系转成人力外包，在我们公司的员工工资表里面不体现。这样呢，对公司来讲，我们给集团好交代。对员工们来讲，有个食堂，能省点钱，吃饭也方便，大风大雨不用到外面去。对于我们师傅们来说呢，也继续有一份工作，有一份收入。钱虽然不多，是我们磐石公司，是我老钱的一份心意。

大家说，这么弄，行不行？”

“行。”

“公司不容易。这么替大伙着想。”

“钱总，太谢谢您了。”

成佳忆一见这场景，知道这事势在必行，立马踏步向前，站在钱石身侧。

“各位师傅们，各位兄弟姐妹们，咱们分成两队排。需要就餐的排成A队，呈S型，把路让开。需要签外包协议的师傅们排成B队，花玲，你把这些协议拿过来，现在就签，给师傅们吃一个定心丸，吃完定心丸，咱们开工打饭。谢谢钱总，谢谢各位师傅们！”

剑拔弩张的现场居然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好，咱们签！”

刚刚被洗过脑的食堂师傅们立刻围了上来。食堂挤成一团的众人迅速排成两队，花玲和高斌拿着合同、印泥和签字笔组织师傅们签字，郑佳把签完的合同归档放进公文包。而明月皎皎则从楼上端来钱石的水杯，双手递给他。

那钱石看大局已定，志得意满。拿过茶杯，轻轻地啜了一口。

不一会儿，食堂人员全部签完，磐石公司的员工们也陆续排队就餐。钱石转过头对韩苛说，

“老韩，你随我来。”声音冷峻。

到了钱石办公室。

“韩胖子，你怎么搞的？明明方案里面没有一楼食堂的人，你非要把他们加进去。加进去也就罢了，你还找个饭点前来弄这个事。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砸也就砸吧，出了事你倒是解决啊，还要老子出来给你擦屁股。看你这熊样，还不如成佳忆一个新提拨的副总反应快。”

“是，是，钱总，是我考虑不周。”

“要不是我临时编些瞎话来糊弄他们，他们能签吗？刚刚把他们糊弄完，当时如果不签下来，等他们回去回过味来，还能签吗？你个猪脑子。”钱石骂道。

“是，是，钱总。”

“不过，话说回来，我这也不完全是瞎话，这逻辑还是经得起推敲的。”

钱石颇为自得，伸出食指朝鱼缸边的大金龙猛地弹了一下鱼缸的大玻璃框，吓得那金龙鱼倏地一下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