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六点，这行李这么多，得三点左右就起来。”

“三点？”成佳忆有点踌躇。

“佳忆哥，你今晚就在这住下吧，明天一早直接走得了，你这赶回去，明早再来，时间全花在路上了。”明月皎皎说的有道理。

“这不太好吧。”

“我一个女孩子家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大不了你睡床，我在客厅挤下。”

“嗯，还是你睡卧室，我在客厅挤挤得了。你把门关好。”

“哈。”明月皎皎噗呲一笑，继续吃菜。

“对了，你的行李需要重新打包么？”

“其实也弄得差不多了，有个别的可能需要用松紧带再弄下。”

“好，我一会再看看。”

“呃，这酒已经开了，别浪费，你多喝点。”明月皎皎把红酒又给成佳忆倒上。

酒足饭饱，明月皎皎去收拾碗筷，成佳忆斜靠沙发躺下。过了好一会儿，迷迷瞪瞪间，明月皎皎走了过来。

“佳忆，要不你去洗个澡吧。洗完再睡舒服些。”

“嗯。”喝完酒的成佳忆的确想去冲一下，于是拿了条浴巾，走进浴室。

可刚洗了一半，浴室的灯突然熄了，然后一个人侧身闪了进来，触身柔软，紧接着，一双细嫩的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一双温润的唇印了上来。

软玉温香差点让成佳忆把持不住。但一想到来人应该是朝夕相处的明月皎皎，想到远在江城的林芳菲，想到正在冷战的周芷欣，连忙想把她推开。可这逼仄的浴室根本施展不开，明月皎皎像个小猴子一样挂在成佳忆身上，不下来。

没办法，成佳忆只好挂着她，移步到卧室，把她丢进被子里。又从客厅里拿来还在燃烧的红蜡烛，放在床头，喘息未定。

“皎皎，你干什么啊？”

“佳忆，我想和你好。”明月皎皎双手抱胸，双腿蜷缩在床头，一脸无辜地看着成佳忆。“我把上次我们国庆旅游的合影寄回家了，我告诉爸妈，这个人是我男朋友，好看不？我爸妈说，让我过春节把你带回来。整档案那会，我和你说，但是你却不要我。我带不回来你的人，只能把你的味道带回去了。”

“我女朋友快来海都了，我们不能这样。”

“佳忆，现在你我都是单身，你现在和谁好都不亏心，那是你的自由，我也不需要你负责任。你可想清楚了。”

“我不能这样。”

“那以后等你女朋友过来了，等你们结婚了，你要再想这样，那也不成了，你再想想。”明月皎皎几乎要哭出来。“你现在有机会，不碰我是犯错误，将来没有机会了你再过来找我，还是犯错误。你不要老是犯错误啊。”

“皎皎，谢谢你。”

“今天我过生日，你就允许我任性一回，行不？”

“皎皎，今天不碰你，就是我送给你最好的生日礼物，你现在不懂，以后会明白的。”

“我—不—明—白。”明月皎皎大喊起来。

“皎皎，我给不了你一生，也不想占有你一瞬。”成佳忆扶正明月皎皎的肩头，认真地说。

然后，把床尾的被子拉上来，盖在明月皎皎的身上。回头看了一眼，左邻右舍的灯都亮着，显然，并不是小区整体停电。于是回过头对明月皎皎说，

“皎皎，那我走了。”

“不，佳忆，你别走，我不闹了，你别走，行吗？”明月皎皎扑过来，一把抱住成佳忆。

“那，那你先把电闸合上，不许再胡闹。”

“我去合，你别走，行吗？”

成佳忆不再答话，也没有离开，却也不敢再去浴室，只是又穿了件衣服，在沙发上合衣躺下。

次日凌晨，两人去火车站，先把大件行李办了托运，再送明月皎皎上车放好行李。

一切妥当，两人站在月台上。相对无语。

有了昨晚的放肆，明月皎皎不再扭捏，直接上手抱住了成佳忆的腰，把头埋进他的胸膛。像大多数在月台上告别的恋人一样，成佳忆并没有推开她，任由她抱着，只是用双手拍了拍明月皎皎的后背，轻声说话。

“皎皎，今天再允许你随意一回，过完春节，咱们再好好学业务。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今天？你说真的吗？那你跟我上车，我们去补票，还有一整天的时间。”明月皎皎忽地抬起头，倔强地撅着嘴。

“找打，好好的黄花闺女，非要自讨苦吃。”成佳忆摸了一下明月皎皎的头，柔声说道。

“这是我的选择，我乐意。”明月皎皎歪着头，学着成佳忆的腔调义正言辞地说。

不一会儿，汽笛声响，明月皎皎只得放手，慢慢走回了车厢，站在窗前向成佳忆挥手，大颗泪珠滚滚而下。

汽笛一声肠已断，从此天涯孤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