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的油热了,赵立夫正把洗干净的一篮子蔬菜倒进去,手里的锅铲上下翻飞,动作娴熟。
他高瘦,话不多,但做事勤快,深得大家的喜爱。
“不是,赵立夫,你怎么回事?”
站在一旁双手叉腰看热闹的方文富,却对赵立夫开始嫌弃起来,“那边陈冠都把蒜头和干辣椒都捣碎了,你不先放蒜末和辣椒!蒜末和辣椒先要爆炒,才能出香味!说了多少次,从来没做对过。”
赵立夫听这话,一点不生气,甚至还有点愧疚,连忙用锅铲把蒜末和辣椒放进锅里。
“哎,像你这样做事粗心大意的人,恐怕是要一辈子打光棍。”方文富一边捋着头发,一边嘴贱。
郭德一巴掌轻轻地拍在了赵立夫的头上,嗤道:“一天到晚看你臭美,也没见你找到媳妇儿。别在锅边摸你的长毛,一会儿飞进去几根头发。”
“哎!”
方文富很有意见,更加轻快的捋头发,嚷嚷道:“血可流,头可断,发型不能乱,打人不打头!”
“一天天不务正业,你们要有陈冠那样的觉悟,那样的学识,你们早他么解决人生大事了!”郭德哼哼道。
“我们找不到媳妇儿,就是因为太务正业!”方文富满肚子的歪理论。
正聊着,一个荤菜一个素菜,满满两大碗,就端上了桌。
有领导在场,大家也就没那么畅所欲言了。
“喝点酒?”
袁伟主动朝陈冠做出邀请,不过很快反应过来陈冠大病初愈,“你现在不能喝酒,等项目结束,咱们一定要好好地喝一次!”
“我以茶代酒,敬袁总工一杯,也敬大家。”陈冠神色从容,应对自如。
吃过晚饭,大家也都累了,洗漱之后,早早入睡。
现在的时节,天气还很闷热,但早晨伴着山间的薄雾,却是非常凉爽。
吃过满满一大碗面之后,陈冠带上微量元素分析仪、地质三件套,跟随师父一路,出野外工作。
他们一路上都踩在泥岩上面,也就是牛蹄塘组。
不过此行的目的,是要找到牛蹄塘组的底部。
陈冠走在后面,一路琢磨,疑惑道:“师父,刚才一路走来,得有两三百米的泥岩了吧?”
“我们所见,其实是泥岩层位的视厚度,真厚度一百八十米左右。”许绍业显然对这里的地层了如指掌。
“整个项目区,牛蹄塘组的泥岩都这么厚吗?”陈冠问。
“你了解的,最薄二三十米吧,最厚超过两百米,平均厚度肯定是超过一百米的。”许绍业有些奇怪陈冠怎么会问这些问题。
正走着,他突然停下来,弯腰用地质锤在一面山壁底部敲了敲,刮下来一层黑色的碎石,接着用手抓起一把碎石,手指用力搓了搓,小石块全变成了柔软的粉末。
“这里差不多就是牛蹄塘组的底部了。”他示意陈冠也看看,认清一下岩性。
从昨天开始,他心底已经不再把陈冠当做一个一张白纸一样的大学毕业生,不过作为师父,他还是秉持着惯例,做出指导。
老一辈的地质人,都相信“传帮带”的思想,老人带新人,延续技术传承。
主要是以前信息流通不畅,尤其是地质行业,岩性复杂多变,构造也是千奇百怪。
每一个地方,都有每一个地方的独特的地质情况。
书本上能够传授的知识,只是概括了其中的一些共同点,并不能够完全反应复杂的情况。
老师父带着新徒弟,是一个传统。
然而这样的传统,现在已经越来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