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老赵的话,他和二哥早就过了七年之痒,没啥激情了,反正就这么凑合过呗,还能离咋地。
一杯酒下肚,话匣子渐渐打开,唐宋也了解到了老赵和魏作东认识的始末。
老赵八十年代在铁山市小有名气,八十年代末已经是东北地区知名笑星,九十年代以来春晚登台,让他彻底火爆全国。
两人的交情是从八十年代末开始,那时魏作东的煤矿刚开起来,请老赵过来剪彩,魏作东为人仗义又豪爽,直接给了老赵十万块钱。
而老赵走穴演出身价飙升是在九十年代参加春晚出名以后,到如今,市场行情大概在三十万左右,光有钱还不行,还得有熟人牵线搭桥,因为他太火了,根本忙不过来。
尤其现在这个节骨眼儿,更是老赵的黄金档期,一般人根本请不动。
老赵脑子灵活,出名了之后不满足于做二人转以及小品演员的收入,或者说这个身份带给他的名气收益要远远大于金钱收益。
于是他开始涉足商业,做木材生意、果茶生意、煤炭生意。
尤其后者是他商业版图中的重点,他名气大,人又通透,在省里非常吃得开,拿到煤炭之后转手卖给钢铁厂,利润颇丰。
魏作东一直是老赵的煤炭供应商。
囫囵啃了几口鸡爪子,老赵抿了一口酒,说:“这也就是关系到大侄女的前途,要不你用八抬大轿请我,我都不来。”
进入一月,正常来讲他应该到京城报道,准备进行春晚彩排,虽说时间还很充裕,但剧本还要继续精雕细琢,仔细算下来,留给他的时间也不是太多。
“这里边还有壮壮的事?”涉及到魏壮壮,唐宋变得特别敏感,哪怕两杯酒下肚,脑子反应有些慢,耳朵也不太灵光,还是抓住了老赵话里的关键信息。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老赵怔住,转头看向魏作东。
魏作东这会舌头也有些大,挤着惺忪的醉眼摆手道:“没事,早晚都得让他知道。”
打了个酒嗝,继续说:“小子,我们家壮壮的成绩怎么样,你心里有数,我心里也有数。中规中矩的考大学对她来说就是死路一条。你呢,上回考了600多分,这回肯定也差不了,到时候咋整?不是我自作主张,我就这一个闺女,从小惯得不成样子,算是我自吃苦果,但现在我得为她考虑。”
他跟补习班其他同学打听过唐宋最近的复习状态,大伙口径很统一,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国内的大学应该是由着唐宋随便挑了。
得到这个答案之后,魏作东的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这么优秀的小伙子被闺女先下手了,他有些骄傲。
另一方面,他也为闺女着急,像唐宋这种样样拿得出手的小伙子哪怕到了京城,也是抢手货,那时候他闺女同那些竞争者相比,就没什么优势了。
他在铁山县甚至铁山市还算得上一号人物,到了省里,就有些微不足道了,更别说放到京城。
所以他想到了老赵。
以自己的身家,再加上老赵在京城文艺界的知名度,为闺女谋求一个特招艺术生的身份虽然有点难度,但不是没有希望。
这次老赵过来,就是要带着肖慧和魏壮壮母女俩上京城参加艺考。
甚至随着时间来到97年,高考越来越近,他的想法已经急切到偏执。
猛灌了一口酒,把酒杯重重的墩在桌子上,梗着脖子愤然道:“几代人的努力输给你十年寒窗,还有王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