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李佳然号列车发动了。
走廊尽头传来清脆的哒哒声,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越走越近,看着抱头啜泣的李佳然,揉了揉眼睛,没错,是她闺女。
“咋回事?”声音急切。
刚进病房的唐宋也跟着心生忐忑。
女医生是李佳然她妈蔡舒萍,人民医院妇产科主任,妥妥的地头蛇。
就在他以为东窗事发的时候,门外的李佳然一下扑到蔡舒萍怀里,嚎啕大哭,然后指着病房门咧嘴道:“妈,它撞我!”
“……”
“倒霉门,妈一会就让后勤把它拆了,拉到咱家劈柴烧。”
李佳然吸溜着鼻子,很认真的撒娇道:“那我要用这张门烤地瓜。”
“别忘了给妈带一个。”
“……”
记忆又出现了偏差,上辈子可没有这种母慈女孝的情节,蔡舒萍对李佳然横眉冷对,对他这个臭司机更是连个白眼都欠奉。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胡思乱想的时候,悠悠转醒的唐真一声病恹恹的哥,把他从混乱的思绪中拉扯回来,紧接着一只白皙到能一眼分辨出血管的手攀上他的袖子,轻轻扯了扯。
看似撒娇其实是在求援。
李蓉已经扑在她怀里,哭的没有逻辑了。
甚至分不清到底谁才是病人。
“十六岁的人,还能饿晕过去?说你蠢都是夸你。农村的土狗饿了还知道叫两声呢。”本来是想安慰,可话到嘴边偏偏成了呵斥,骂着骂着,鼻子开始发酸,喉咙发涩。
可不是吗,十六岁的人了,怎么能饿晕过去?
“我钱够花,只不过是这几天降温,下午学校非要组织课间操长跑增强体质。哥你了解我,我这个人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小心翼翼的抬头,眼神闪躲,狡辩道:“而且这几天我不方便,所以其实是累晕的。”
“那也不光荣,特殊情况你倒是跟老师请假呀,平时在家跟我针锋相对时牙尖嘴利那套哪去了?”他犹不解恨,气的站起来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走,嘴也不闲着,数落的话一句接一句,根本不用思考。
“行了,我还没死呢,轮不到你教训小真。”哭了一个回合的李蓉揉着通红的眼睛倚着胳膊坐起来,帮唐真掖好被子角,才冷森森的看着唐宋。
“妈,我这不是着急嘛?我是她亲哥!”
“我也是她亲妈。”声音戛然而止,李蓉扯出牵强的笑脸,看向门口,感激道:“蔡主任,小李,真是谢谢你们了。”
“别见外,搭把手的事。”蔡舒萍笑着走进来,李佳然暗戳戳的拉着蔡舒萍白大褂的衣角,小心翼翼的瞄了唐宋一眼,然后惊慌失措的收回目光,躲在亲妈身后,当起了掩耳盗铃的鸵鸟,兜着脸揉揉还泛红的鼻子,无声的控诉。
唐宋心里嘀咕了一句:虚伪。
如此炉火纯青的演技,上师专属于误人子弟,不上北影上戏才是娱乐圈的损失。